万花楼前,一个巨大的台子已经搭建起来,四大花魁齐聚于台下,但谁都没有下了马车,因为多个方向传来的哭喊声带来的骚动,已经隐隐约约间传到了这里。
人们摩肩接踵,行动困难,只得交头接耳,随着各种各样的流言的传播,场面便渐渐变得难以控制。
四大青楼的护卫们守在四个花魁的马车四周,仍旧免不了被人群潮水一般的力量推挤着,让马车晃动不休。
还在万花楼里的几个管事人尚且有些急智,着人登台运起真气喊话,说着些离城乃离郡首脑之地不会有事之类,让台下四方的人们略略安心下来。
果然,没用了多长时间,便有马蹄声从四面八方稍远些的地方传来,更有一声厉喝,一刹那压住了这一片街道内所有的嘈杂,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所有人停留原地!离城守备军听令,些许骚动乱民,胆敢顽抗者,一律杀无赦!!”
冰冷霸道的军令,立刻便让附近几条街上原本有些骚动的人群重归镇定,渐渐的,嘈杂的声响小了,场面也就冷却了下来。
然后,人们便能听到几个方向上仍旧传来的喊叫声,在马蹄声中,重归寂静。
接着,先前震慑全场的声音再度响起,“今日商业街区临时戒严,城中百姓渐次散去!”
离城的百姓到底还是懂规矩是非的,听到那声音,处于街道外围的人群便开始退场,唯有好容易抢到一个万花楼高台附近位置的,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看向承载了四方花魁的马车,犹豫着。
万花楼和其它三方青楼的管事人们,多少有些诧异于混乱既平,守备军方面仍旧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民不与官斗,一个个只好不情不愿的登台,朝着四方百姓作揖,承诺三日之后重开花魁歌舞竞会,高台附近不少留守不走的百姓才渐渐散开。
就在以万花楼为核心的街道上密集的百姓开始退场的时候,距离万花楼不远的街巷里,忽的出现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精壮汉子,正是银匠。
只见他将手中的战斧别在后腰,看着这一处街巷墙壁上喷溅的血迹,地面上汇聚在一起朝一旁沟渠流淌的血河,以及那一具具被锋锐利器切成几截的残尸,微微蹙眉,然后,他一步迈出,便踏上一辆残破的马车,这马车仿佛被巨大的利剑横斩而过,整个车顶都掀飞了出去,车厢四壁被撞破一面,车厢里看起来柔软舒适,与他所知的某人的马车极为相似,可此刻其中却没有人,也没有血迹。
银匠朝车厢被撞破的方向看去,就见那里的房屋亦被撞破一个巨大的窟窿,再一个闪身,他便从那窟窿里钻了进去,挥手间将残砖断瓦清理到一边,然后又从房屋另一边更加巨大的窟窿里出来,就见院落一角,有个身穿黑色薄铠,头发散乱,满面血污的女子,正蜷缩在那里昏迷不醒。
银匠去到那女子面前,双指在空中飞快的划过一道圆弧,便有一滴粘稠的暗金色圆球出现在他指尖,他一指点出点在女子眉心,女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继而立刻瞪得老大,“快,快......咳咳咳......快救我家小姐!!”
银匠一边点头,一边将手贴在女子的腹部,暗金色的光芒流转着进入后者体内,让她的气息变得稍稍平稳,“有无看清出手之人长相,是否认识?那人布置今日这一局,就是为了掳走你家小姐?”
女子只觉得眼皮沉重的好像连着几个晚上不曾睡觉一样,脑袋里嗡嗡作响,一个声音催眠一般让她闭上眼,只能强撑着呢喃道,“不认识,那人黑气森森,不止掳走了我家小姐......还有公子......洛......云和......”
最后一个字说出来,女子的眼睛已经重新闭上,她的声音细若蚊吟,但银匠还是听明白了,他回头看一眼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紧身衣下的身影,看了看他的眼睛后才道,“她伤得很重,早些送医,说不定还有救。”
这句话说完,也不等那黑衣人答话,银匠便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是商业街一座高楼顶端的阴影之中,他只是略略闭眼,然后睁开,一个闪身再次消失,这一次再出现,却是去到了一处开着窗户的阁楼里,阁楼里本来有两个姑娘正在说着些闺房密语,见到银匠的出现不由得大惊失色,正待要喊叫出声,就被一道暗金色的光芒敲晕。
银匠没有回头去看倒在床上的两个姑娘,而是看向窗外某处,蹙一蹙眉,翻身跳出窗户,然后下一刹那再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