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病房的路上,为了避免信息接收失误,宋鳞比又重新跟司徒确认了一遍刚才医生说的方案。

    “刚才王主任说的那个方案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啊,CAR-T细胞免疫。”司徒璞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道。

    宋鳞比看了看他,脸上的神情像是倔强中带着点迷糊,恍惚中又带着点绝望,一时间竟摸不透他的真实状态。

    “司徒,王主任说的那个药是市面上最新的药,但是它特别贵,120万一支,你能承受吗?”

    “120万、这么贵吗……”

    司徒璞云一脸错愕地问道,像是反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也许是听到的,只是不愿意去思考和面对,如今宋鳞比再次当面的提醒,反而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对,这个药就是这么贵,你愿意为李柰承担这么多吗?”

    宋鳞比再次认真地说道,她需要确认司徒璞云的底线到底在哪里,能承担、能面对到哪个阶段。

    不仅仅是花钱的问题,还有花完钱之后要面临的一连串结果,是可喜的还是遗憾的,最后都要自己去面对。

    其实赵医生说的话是值得认真思考的,很多人被困在当局中并不知道权衡利弊和理智思考。

    作为一个医生来说,他们很清楚每个病人的预后良不良好,值不值得花大力气和大价钱去抢救。

    很多家属为了一个病人甚至全家举债,耗费全家人的精力在一个患者身上,也许最后收获的是延长了一段毫无生活质量的生命。

    甚至还有一些患者也许会因为抗不过原发病,或者并发症,尽管用尽了好药,举家欠债,仍旧匆匆离世。

    这二者不管对患者,抑或是对家属来说,都是莫大的悲哀。

    但其实备受折磨的还会是亲属……

    司徒璞云停下了脚步,眼看病房就在前面拐角处,他却无力继续朝前走。

    他靠在墙边,像是一个无力的小孩儿。

    宋鳞比走上前去,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彼此都深深哀叹了一下,吐出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