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石盘村较之往日没有太大区别,在刘昭看来是这样的,一样的贫瘠,一样的三面环山,唯一多得,便是吃的东西又少了些。

    “若是先生在又要说我愚笨,是个吃货了!”

    这样想着,刘昭回到了家里。

    这是一个由石头砌成的三间小屋,屋顶整体为尖顶三角状,其里以木为梁,外则盖层层石板,房屋的周围是一圈同样由石头垒成的矮墙,这是石盘村很常见的建筑,夏天凉快,冬天更是凉快。

    是以冬天必须要升起火来,不然夜里睡觉可真是……哎。

    刘昭拿起一根棍子扒拉着烟火里的灰,拼命找到了最后一点火种,随后抓起一把干草放了进去,拼命吹了几下后,橘黄色的火焰终于跳动起来。

    “咳咳咳!这湿柴火是不好烧啊!”

    使劲挥散眼前的浓烟,刘昭还是抓起一把湿柴放了进去,无他,这里只有湿柴。

    将手中破瓦罐里的几条鱼倒进锅中,刘昭这才觉得暖和一些,并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发黄的旧书。

    这本旧书是刘昭的太爷留下的,也是爹唯一留给他的东西,而身上的棉袄,是娘留给他的。

    是的,刘昭的父母已不在人世,去岁秋后,父亲刘山为了儿子,冒险进了山中,最后不幸遇到了欲魔兽,踪迹全无,母亲柳苏骤遭噩耗,大病一场,在冬日来临之际做好一件棉服后,也匆匆离去。

    短短月余,刘昭连失双亲,他想哭,但不知道该从何哭起,只是每天对着双亲遗体呆呆发愣,直到村正刘虎来商量丧事,这才终于哭出了声,

    “虎……虎叔,俺爹娘他们……没了啊!”

    那日,正值刘昭生辰,十岁的他终于明白先生所说的如丧考妣是何意思,也终于明白何为失去。

    “爹,娘,今天又是俺的生辰,你们放心,俺会好好吃饭,也会成为命格师!一定!”

    对着简陋的牌位重重磕了几下,刘昭这才端起鱼汤大口喝了起来,他喝的很认真,就连细小的鱼刺都要细细舔上一番,才敢放到另一个碗里,他要留着这些鱼骨,明早的朝食还要靠它们。

    喝罢鱼汤,刘昭锁好门窗,借着微弱的火光继续看起手中的旧书。

    这本旧书没有名字,上面的内容也是晦涩难懂,可刘昭不敢请教其他人,因为娘临终前嘱咐他,一定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这本书,最好是将其一字不落的背下,然后烧掉。

    刘昭很听娘的话,所以他去背书,可他真的太愚钝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他都没能记下这些内容,倒是书最后的图画,他记住了。

    “……昭昭……之义,不可欺诬,学者悟之,迹予……志焉,呼,终于背下来了!只是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