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旁观景楼上。

    一位武将装扮的年轻男子小声问道:“父亲,您为何未听刑部尚书求助,去帮忙拦人?”

    被称作父亲的男子闻言看了他一眼,随即目露不屑:“云阳郡主在场,我就算去了,她请出太后,我只怕也讨不着好,反倒提早暴露出来。”

    “况且。”男子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收回看向楼下的目光,背着手往屋内走。

    走了几步他停下脚步看着自己儿子,见他已经成年,心中欣慰几分,才道:“晏成,你要明白,这大庆真被外族攻进来,于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年轻男子闻言一怔,看着自己父亲潇洒离开的背影,心中阴云散开。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观景栏边,却不知道观景楼的对面,凌越坐在茶楼里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盯着武槐父子离开的位置看了半晌,又漫不经心的看向早已没有秦昭身影的街道,心中思索。

    太尉武槐,他在这旋涡中扮又演什么角色呢?

    自从上次发现刑部侍郎冼安出现在太尉府上,他就私下派过不少人马查过武槐,而据他所知,秦昭想必也私下有查过此人,现在没听到她商讨,想必也并未查出有什么不妥。

    可每次他们遇到事情,总是能看到太尉武槐的身影,要让他相信对方没问题,怎么想都没有说服力。

    一时琢磨不出来这事,他干脆不再多想。

    反正这一切疑云最终都会浮出水面,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凌越喝了口茶,手中折扇拍了拍桌面,随即放下一锭银子在桌上,起身离开了茶楼。

    秦昭带着清渠回了府,一路上看见仆妇时不时聚在一起小声嘀咕,她有些奇怪,到了榭雨苑见了秦浔,连忙问道:“可是府内出了什么事情?”

    秦浔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下看书,闻言笑了一声:“听说祖母为清表姐寻到了一户人家,家世清白,但有几分落魄。清表姐心气高瞧不上,但祖母威严,已经与对方商量好了日子,只等吉日了。”

    秦昭虽知道祖母偏爱盛清,因此择婿定不会害她,但听了如此介绍,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是哪家公子?”

    “前刑部尚书习宣你知道吗?因旁支犯了贪污罪被连累致仕,举家南迁后近日才回上京,他们府上的大公子习蒙,如今20岁年纪已是举人,未来前途不出岔子,应该是光明的。”

    秦昭点了点头:“听闻习府家风廉洁,夫人小姐也算正直,若清表姐真嫁过去,也确是良缘。虽习府如今式微,但正因如此,清表姐嫁过去,与对方有共苦之情,日后若习蒙学成,她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且她背后有国公府撑腰,也没人敢磋磨她,只要得理,自是能掌中馈,说话底气也足,寻着这门亲事,祖母费心了。”

    秦浔却是叹了口气:“就怕清表姐看不清祖母好心,反倒心中怪祖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