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嘈杂的柴市有一刹那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循着声音的来源汇去,金龙座的贺栩深沉的面上难得浮起惊异的神色,贺柠、白芍和白药几人似乎也在为这样的场合见到她而赶到震惊。

    “臭丫头,你来这儿作甚,还不快走!”

    急促怒斥声自刑台右侧传来,虞苑苑转头看去,只见往日里华服箭袖的虞翎此时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刑服,背上还画着一个偌大的囚字,脖颈上扣着沉中的枷锁,挺得笔直的腰身此时也些许佝偻,尽管来之前刑部的人特地为他换上干净的囚衣,可隐约还是能窥见未愈合的伤口在往外渗血。

    现在的他没了平时的神气,但看向妹妹的眼神一如往昔。

    虞苑苑摆出一副淡然的神色,还朝他做了个鬼脸:“怎么,这地方大哥来得,我就来不得了?”

    这些日子虞家倒台,众人收监的收监、变卖的变卖、斩首的斩首,虞鸢突然的失踪让虞翎有一瞬间感到庆幸,只要没落到贺栩手里,她就还有机会活着。

    但糟糕的是,现在这个臭丫头居然出现在刑场上,还不知死活的问他自己怎么就来不得。

    要是没有身上的枷锁,虞翎恨不得冲过去将她恨训一顿,然后丢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让她自己想办法苟活。

    虞苑苑仰起头,直视身居高位之上的贺栩,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闪躲:“陛下,我看你是冤枉我大哥了。”

    贺栩神色不变,俯瞰这突然闯入还胆大包天的女子,沉声道:“前几日派去抄虞家的人还来回禀说点人时没发现虞家二小姐,这么快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当然要来,若我不来,陛下怕是要为误杀了忠心耿耿将军,放过真正的凶手而追悔莫及。”

    “哦?”虞家已被逼入绝境,虞鸢这番话倒是让贺栩来了几分好奇:“那你说说看,真正的凶手是谁?”

    顶着巨大压力,虞苑苑面不改色,不卑不亢的抬起手,直指贺栩:“真正的凶手,正是陛下你啊!”

    “放肆!”负责监斩的官员被她的以下犯上气的狠拍惊堂木,窜起来忙挥手,让守在旁边的差吏赶紧把人带下去。

    维护刑场秩序的小吏一拥而上,钳制住虞苑苑的胳膊就要把她往下拖。

    虞翎大声咆哮,想要冲过去制止他们对妹妹动手,却被两个大汉狠狠押住难以动弹。

    虞苑苑也知,现在已经进入关键剧情,唯有破釜沉舟才有生还的希望。

    她拼命挣扎,一股脑将贺栩做过的事儿和盘托出。

    “陛下,你假意恩宠,实则利用家姐,乃虚情假意之辈;你为牵制我大哥,不惜勾结秦苍,大军压境,乃不择手段之人;你恐大哥功高震主,设好天罗地网请君入瓮,只为将虞家一网打尽,实非明君之举,若臣女没猜错,谦昭仪腹中孩子没了,也跟陛下脱不了干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