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日下午,逸尘书院山长雅室内,林如海同陆行之隔着一张小案几在对奕。

      陆行之的表情很轻松,腰也挺得笔直,手里端着一只精巧的白玉茶盅,悠闲地品着茶。

      坐在对面的林如海则是身体前倾,眉头紧锁,右手捏着一枚白子,迟迟没有落下。

      过了许久,林如海将手里的棋放回棋罐里,轻叹一声,“唉!这局我又输了。”

      陆行之:“如海,你今儿状态如此差,是不是牵挂令侄所致?”

      林如海端起托盘里的茶盅,苦笑道:“说不牵挂是假的,我估摸着这个时辰,会试也该结束了吧?”

      陆行之:“以若愚落笔的速度,他只怕早就考完回府了。你若是担心他,不如现在就回府瞧瞧。”

      “现在回去也问不出什么,还是等放榜那天再说吧。”

      顿了顿,林如海冲陆行之问道:“行之兄,你觉得会试过后,天子会不会将若愚外放做官?”

      陆行之诧异地道:“你怎会如此想?”

      林如海:“天子先是让若愚去左武卫训练士卒,接着又让他去东城兵马司维持治安,可见天子是想让他多经受一些历练,我就想天子会不会让若愚下到地方,去做一任县令?”

      陆行之:“应该不会,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和县令职责差不多,天子没必要再让若愚去治理一方。”

      林如海闻言喜道:“果真如行之兄所想,我就安心了。”

      陆行之打趣地道:“莫非你不希望若愚下去做县令?”

      林如海:“若愚年纪轻,做事太过激进,如果让他去治理一方,多半会出岔子。”

      陆行之笑道:“那你就保佑他金榜题名,名次再高点,这样才好步你的后尘,进入翰林院。”

      林如海摇头道:“恐怕很难,若愚高中的机会都不大,更别提进入一甲了。”

      “这可难说,只要若愚会试上榜,殿试单考策论可是他的强项,即便他拿到状元,我都不惊讶。”

      林如海听了暗自心动,以至德帝对林云的喜爱,陆行之的说法还真有可能实现,前提是林云得先考中进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