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扒下另一人的棉裤,好像裤腿被火烧了一个窟窿。凑合着穿吧,我飞奔着跑回坡上,把棉裤甩给了罗老九。

    “鞋呢?”

    “你先穿上棉裤,咱跑的时候顺道找鞋。”

    罗老九半跪在雪地里,双手举起棉裤,想要分辨一下正反面。

    就在此时,啪啪啪啪的枪声响了起来,他手中的棉裤瞬间多了两个枪眼。

    我们三人赶紧趴在雪地里,不敢露头。

    枪声来自对面的山坡,很显然,有人藏在那里,朝着营地胡乱开枪。

    罗老九骂了一句,大声说:“山上那帮兔崽子,又黑天又下雪,瞎打啥?”

    连水月在一旁说:“就是折腾人呢,这边一乱,小崽子到处乱跑,明天他们就不用打了。”

    罗老九一听,拍了一下脑门:“就是,小刀,咱们现在不能跑。外面那帮人‘打冬围’呢,把咱们赶出去,一个一个干掉。”

    头顶上子弹横飞,我听到活阎王和夜叉大喊着,指挥手下土匪反击。

    绝大多数的土匪绺子,都有被跳子包围的经历。这时候要是能迅速稳定队伍,组织反击,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活阎王也是个老匪,这种场面肯定不是第一次遇到。此时,他已经把惊慌失措的土匪组织起来,朝着对面不断开枪。

    大雪纷飞,营地以外一片黑暗,双方都不敢往前推进。

    罗老九嘀咕着:“子弹不长眼,咱们不能趴这儿,要赶紧换个地方。”

    说着,他已经套上了棉裤,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脚上的厚棉鞋。

    我只能脱下来递给他,同时扭头问连水月:“要不要找个马架子躲一躲?”

    “马架子不安全,我想到一个好地方。”

    说罢,她站起来,半弯着腰走在了前面。我扶起罗老九,跟紧跟在后面,沿着山坡朝营地东侧去了。

    我那老粗布的袜子,踩在积雪上走几步就被浸湿了,脚下都是碎石头,疼得我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