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皇帝失语一般望着明歌。 心口处刺痛无比,大脑翻腾着,一时混乱。 从前的明歌从来不会这样和他说话,从来都不会! 她开心的时候朝他笑的灿烂,她不开心的时候会抿着嘴沉默,她的一双眼睛总是亮晶晶的,看着他的时候柔柔的,就好似他是她的全世界。 她会轻言细语的安慰他,她会极有耐心的教他,她还会一脸崇拜的望着他:哥哥你好厉害啊! 本以为,等他登上皇位,她就可以活的更加肆意,她可以盛开的更美更艳丽。 可生活,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般? 他们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说话了,准确来说,是她很久都没说话了。 自从那次她执拗般的要和邱炀私奔,哪怕他用箭威胁她,她都不肯回头。 她就像是个木偶人一般,每日里任着宫人扶她坐扶她躺。 他希望她能够说话,哪怕她骂他打他他都愿意。 可是现在,听着她含笑说出这种话,他却有种身体被凌迟一般的感觉。 他们本该是世上最亲近的人,她也说过她会一直一直都站在他身边的,可是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了? 心口处奔腾的岩浆渐渐的冷却,他好似还能听到冰渣子在胸口撞击着,唇几番动着都说不出话来。 他一双眼睛盯着她,可是看到她脸上的红肿,以及另一半脸上因为瘦弱而高高凸起的颧骨,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闭着眼躺在床上,他端着身子坐在床边。 罕见的没有再伸手去碰她,只一双眼睛痴痴的盯着她看似熟睡的眉眼。 他错了吗? 他错了吗? 他们才是最亲近的人,她为什么宁愿选择那个没有半点男人样的邱炀,都不愿留下来陪着他,她说过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啊! 明歌并不知道昭和皇帝什么时候走的,她清醒的时候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夜灯,窗外一片漆黑。 一旁守着的宫人立刻上前询问她想吃什么。 明歌喝了点肉糜粥,猜测昭和皇帝应该是出宫了,她呵斥宫人在门口候着,她自己则在床上开始修炼。 经脉受损,她的修炼出来的灵气全被佛之光吸收,只有那么点微末经过经脉的时候才会顺便帮她滋润一下。 昭和皇帝离开的时间肯定不会太长,明歌得抓住这个机会赶紧让自己的身体复原。 没日没夜的修炼了三天以后,昭和皇帝回来了。 明歌在这一方小院里并没有出去,她不知道昭和皇帝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昭和皇帝为什么出城,这种消息闭塞前路茫然的感觉,对明歌来说是从没有过的事。 三天时间,哪怕她没日没夜的修炼,那点灵气对身体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看到昭和皇帝那一刻,明歌只觉得自己的心直落落的往下掉,她必须得想个办法与这个家伙保持距离,才能有自己的空间来修炼。 “明歌,想朕了吧!”昭和皇帝大步走到明歌面前将坐在依在罗汉床上的明歌抱起转了一圈,他风尘仆仆的,身上头发上以及脸上都有一层尘霜,满眼红血丝,眼眶四周一片青黑,想来这三天并没有好好休息过。 明歌任着他抱着自己转了一圈,任着他下巴处青黑一层胡渣扎在她的脸上。 “明歌,明歌,朕这次给你找了一位世外高人,朕已经试过他了,他一定能治好你。”发觉明歌的面上没有半点见了自己之后的欣喜,昭和皇帝心底虽然失落,可立马拥着明歌又说,“明歌,朕这次让他治好你的手筋脚筋,你想要翅膀,朕给你翅膀,可是你不能再想着飞走了。” 宿主那一世,昭和皇帝也找御医看过宿主的手筋脚筋,没有半点恢复的可能性。 明歌对他这话没抱多少希望,人想要过的好,就得靠自己,相信昭和皇帝的话,还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呢。 昭和皇帝抱着明歌亲昵了一番,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狼狈疲惫的模样在明歌眼前展示了一番,这才去了浴室。 下午的时候昭和皇帝拥着明歌用了膳,这才让明歌躺在床上,唤了那位所谓的世外高人进了屋来。 床上的金色绣了龙的帐幔垂下一层,床边又立了一架屏风。 昭和皇帝则坐在床边,帮着这位世外高人将金丝搭在明歌的手腕处。 过了许久,屏风后的那位世外高人也不说话,昭和皇帝有些着急道,“长笙道长,你可看出了什么?” 长生?或是长笙? 明歌微微一怔,一直闭眼的她睁开眼去打量屏风后的这位道长。 屏风后的道长影影绰绰看不清眉眼五官,也只能看到他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这姿势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世外高人,倒是像个坑蒙拐骗的二流子。 “没什么大的毛病!”屏风外的道长放开了金丝,起身走到外屋的罗汉床旁,抓了一粒樱桃放在口中,末了又站在窗户旁。 他走路的姿势倒是挺好看,看起来还是有点教养的,明歌不知道他在外室做了什么,只看到他一身灰色的长袍站在窗口处的背影,大概是在凝神思考? “没什么大毛病?”昭和皇帝喜形于色,几步从屏风外走出到了道长的面前,“长笙道长有什么好的办法?” “嗯!” “长笙道长放心,只要你能将人治好,你提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你。” “我没什么要求。”长笙道长顿了顿,“那个叫宛妃的,你对她好点就成了!” 这话说的。 实在是太随意,也太理所应当。 让明歌突然觉得,宛妃这次请来的就是个猪队友。 昭和皇帝难得坐在了这个风光威武的皇位上,又怎么能容许一个哪里来的野道长对他的后宫指手画脚,“道长,朕的后宫之事轮不到他人干预!你若是能治好昭和公主,朕会尊你为国师,你不是想找人吗,这天下是朕的疆土,朕一定可以帮你找她。” ~~哈哈哈,想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