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上那蜜蜂的尸体,个头异于寻常蜜蜂,其体型和个头都比寻常蜜蜂大一倍。柳静颐一脸认真的解释:“主子,属下曾经在一本古医书上见过,此峰名为‘夺命赤峰’,主要生长在悬崖边,其蜂巢具有是上好的解毒药品,其价值极为昂贵。但它本身却最为致命,一旦被它所蛰,即刻毙命。”“主子,这种蜂正常不会出现在这里。”柳静颐的言外之意,荆子言听懂了。联想到那花瓣上的蜂蜜,以及卷宗上所说,每次案件发生时,都会响起一阵嗡鸣声,他脑海中浮想出一副画面:凶手先将涂抹上蜂蜜的花瓣放入被害人的房间,训练好的夺命寻着蜂蜜的气味找到花瓣,这些夺命赤峰控制着花瓣,让这些花瓣形成人形。凶手提前在空中洒好春梦香,让在场之人产生幻觉,忽略夺命赤蜂飞入房间的过程……可要想让花瓣形成人形,需要大量的夺命赤蜂,甚至是蜂群才可以得到这样的效果。但蜂群成群结队的飞往房间,还不备人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思索间,柳静颐谨慎的说道:“主子,这只夺命赤峰的蜂针已经不见,说明这只蜂已经蛰过人,可林家除了大郎和二郎,未听说过有他人毙命,属下猜测,这林大郎和二郎可能是被这杀人赤峰夺了性命。”说话间,紫苏从兰花圃中走出,一脚深一脚浅的向柳静颐走来,向前施礼:“主子,姑娘,奴婢在那兰花的花瓣上又找到一只蜜蜂尸体。”说罢她将那尸体递给柳静颐,便退到柳静颐身后。柳静颐定睛一看,这又是一只夺命赤峰。她不由的问道:“紫苏,可还找到其他的夺命赤峰尸体?”紫苏摇摇头,看向还在继续寻找的紫苑,她那边亦是一无所获。见紫苏已经停止了寻找,紫苑也从兰圃走来,垂头丧气的立在一旁。这就对了,那夺命赤峰极不容易培养,驯养人不会轻易用它们,用一只少一只。如果整个林宅只有这两只夺命赤峰的尸体,那么就意味着,这两只夺命赤峰被用作杀死林大郎和二郎的武器。荆子言回忆这卷宗上记载,林大郎和二郎被人发现莫名死在床上,面色恐惧,验尸说浑身无外伤,但从面部表情来看,像是惊吓所致。忆及此,荆子言收回心思,负手而立,看向柳静颐问道:“静颐,这夺命赤峰杀人后,可有什么症状?”“回主子,根据属下所看的那本古医术记载,夺命赤峰杀人,主要利用蜂针,被害人被蛰后,只会留下一个并不显眼的小针孔。其蜂针有剧毒,人被蛰后,毒素迅速进入被害人体内,令人极为痛苦,表情狰狞,状似惊惧。”柳静颐认真的解释着。“只是,属下有些不解,那凶手为何放过林三郎?”这一点,荆子言也未想明白。只是想清楚这作案手法,就是一大收获。“元谨,去这豫州城调查一下,这城内有谁在养蜂?”“主子,这不是普通的蜂,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听到荆子言的吩咐,柳静颐急忙补充了一句。果然勘察现场还需要柳静颐,她能将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联系在一起。荆子言极为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又轻声嘱咐:“目前你和暗卫们住的那套宅院,据说闹鬼,你仔细着点,帮我把这背后作祟之人揪出来。”“是!”柳静颐拱手作揖。见紫苑低眉顺眼的站在柳静颐身后,已然没有了此前的傲气,荆子言心下了然,这位国公嫡女,终于放下了昔日的架子,接受了现在的身份。“紫苑”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将紫苑叫道跟前。紫苑规矩的跪在荆子言面前::“这豫州城有着不少魑魅魍魉,你和紫苏一定要保护好静姑娘的周全。”“是,奴婢遵命。”紫苑循规蹈矩的磕了个头。如今的紫苑,在看到林四郎的断指就像变戏法是的接活了,她眼神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讶。当初她的兄长在战场上撕杀时,被敌人的利刃砍掉了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宫中最好的太医都未将其医好,自此兄长的左手一直带着手套。眼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却将那断指接活了,这不得不让紫苑对她刮目相看。“主子,听说那林家家主和林三郎如今痴痴傻傻,属下想去看看,能否给他们医治一番。”荆子言点头:“好,正好我也要去再会会那林四郎,你随我一起去吧。”已经午时,荆子言并无用午膳的打算,而是带着柳静颐她们直奔猪婆村。来到林家避世所居的茅草屋,眼前的景象与暗卫汇报回来的无异。林家家主和林三郎的确痴痴傻傻。二人披头散发,林三郎脸上不知道被什么弄的脏兮兮的,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那林家主更是时不时的从地上捡起什么就往嘴里塞……那老仆见状,急忙阻止林家家主。荆子言和柳静颐均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柳静颐眼尖,看到那林家家主右手上还戴着一个金灿灿的黄金戒指。主人发了疯,可这戒指却还完好无损的戴在手上,柳静颐戴着面具的小脸,嘴角微微上扬,冷冷一笑。她上前小声示意荆子言。果然,荆子言顺着柳静颐所说的方向看过去,那金灿灿的黄金戒指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荆子言冷笑,这林家一家果然有鬼。他更加确定,这林家是在躲难。老仆见到几人到来,不解的问道:“敢问几位来此何干?”荆子言拿出提刑司衙门腰牌,冷声到:“在下是提刑司衙门的刑名师爷,来此调查噬花鬼一案,想林家四郎几个问题。”一听是官府之人,老仆不敢怠慢,急忙步履蹒跚的进屋请林四郎,不一会儿房中传来一声怒吼:“滚出去,让那些没用的官府之人走,我们林家已经够可怜了,他们破不了案子,屡次来骚扰受害人是何道理!”又一次被拒之门外。意料之中的事情。荆子言心下冷笑,这林家是欲盖弥彰!“敢问林郎君,您的断指可接活了?”荆子言正忍着要发作间,柳静颐开口把荆子言的怒火压了下去。屋内一时间没了动静。良久,从茅草屋内走出一个戴着黑色面纱的男子,男子一袭蓝衫,脊背有些佝偻,不时的有几声咳嗽。此人正是林四郎,只是周身单薄了许多。林四郎抬头,见到柳静颐,认出是此前在陇右为他接断指的大夫。“原来是柳大夫。”林四郎拱手行礼,将柳静颐和荆子言让到屋内。进了屋子,林四郎这才谨慎的摘下面纱,柳静颐认出,这正是当日去找他接手指的男子。只是这林四郎的面色,相对于当日,苍白消瘦了许多。“在下一直挂念您的断指,不知是否接活?此次来豫州办事,听到林郎君也在豫州,便央求了官府,找到您的住址”柳静颐温和的解释着。林四郎有些拘谨的将手伸到柳静颐面前,左右翻了翻道:“柳大夫真是活菩萨,在下的断指真的接活了。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说完他起身,从里间拿出一个小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个四方的檀木盒子。“在下一直想感念柳大夫的大恩大德,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柳大夫笑纳。”说罢林四郎将那盒子推到柳静颐面前,并嘱咐道:“这是在下的谢礼,请柳大夫务必收下,这盒子一定回去再打开。”说罢,他起身朝荆子言行了个礼,期期艾艾道:“官人,不是小人不配合官府调查,您也看到家父和兄长的情况,小人常年在外,委实不知道家中情况,还请官人绕过小人。”荆子言一时错愕。林四郎看向他的眼神中有难过,有请求,还有一丝恐惧。林四郎恐怕有难言之隐,又担心隔墙有耳。罢了,既然林四郎不敢言,他也无法强迫。荆子言缓缓开口道:“如此在下便不打扰了。”说完他让柳静颐带上盒子,走出茅草屋。路上,荆子言有些难以置信的问柳静颐:“静颐,那林四郎的手真的断过?是你帮他接好的?”柳静颐点点头,将经过仔细的向荆子言解释了一番。“想不到静颐的医术已经如此精进了。”荆子言感叹着。以往他只以为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学医大夫,自己身体的一些毛病也习惯让她诊治,却未曾想,她的医术已经如此高超。“主子,这林四郎似是在惧怕什么。”柳静颐把荆子言的思绪拉回。荆子言表示赞同。“派人继续盯着林家,保证林家的安全。”柳静颐跟荆子言回到提刑司衙门,焦震仍待闭门不出,日日诵经拜佛。回到西花厅,柳静颐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那方盒子。看到盒子内的东西,柳静颐不仅惊呼一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