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剩余的4份被座次靠前的几大家族瓜分,灯云阁、清风药行、湘烛阁无缘,而坐在后排座位上的小商户,只有陪太子读书的份。左家、刘家、封家、古家、每家各出30万两白银购买一份股份,至此石徽钱庄由户部掌控的3分股份不动,剩余七份被瓜分,户部成为石徽钱庄的最大股东。走出商行议事厅,荆子言心中有些许疑惑。今日的商行议事,提醒了他一件事,在这柳州府,商事主要以左家为首,左仁在商行说一不二。那么,石家并非柳州府内的首富,那石家之前是如何拿到的石徽钱庄的控制权?石他突然想起,石匪寂留给石兆丰的那封信,上面清楚的写着,让他去找言家。此时,柳静颐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石匪寂找到了。果不其然,荆子言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看着焦震那震惊的表情,柳静颐进一步解释道:“大人,石匪寂并未离家,只不过如今是一具尸体。”“你说什么?”原来趁今日商行议事,柳静颐带着寒彻和墨雨搜查了石徽钱庄,在石徽钱庄内堂的地道中,发现了石匪寂的尸体。“大人,尸体已经抬回提刑司衙门,我已经检验过,石匪寂是中毒而亡,所中之毒是西域草乌,死亡时间是昨日寅时。”柳静颐认真说道。“走,回衙门!”焦震急忙带着一行人回到提刑司衙门。来到提刑司衙门的验尸房,焦震看着石匪寂的尸体,只觉有些头大,失窃的案子还没查清,又来了一件人命案。柳静颐看着憔悴的焦震,继续说道:“大人、公子,那具孩童的尸体已经检验完毕,那人虽然孩童身型,但是其耻骨形态联合面平坦,联合缘形成,下角明显,斜面扩大,可以推测其已过而立之年。”“什么?”焦震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一个成年人却只有孩童的面孔与身材。“这在医书上叫侏儒。”柳静颐解释。柳静颐接着说:“其双手有明显的茧子,且身上有多处疤痕,且多由利器所伤,深浅不一,分布广泛,多此人的鞋子脚掌部位磨损比较严重,棺中的血液正是此人的血液,且那半个鞋印,与此人的鞋子前半部分完全相符。”“公子,此人就是当日在暗格中藏匿之人。”柳静颐补充道。那日在徐家,柳静颐在对这具尸体简单检查之后,荆子言就知道这具尸体不简单,没想到果然如此。“公子,经查验,那棺中血液的确混有人血,那人血就是此人之血。”此时,他已经对作案手法了然于胸。“如果此人是习武之人,那也就能解释置物柜上层的饷银是如何运出去的,等饷银全部运完,此人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被灭口也就成为必然。”见案件有了重大转机,焦震迫切的问到:“那能否查到是谁将此人灭口的?还有石匪寂,必须尽快查出,杀害石匪寂的凶手。”荆子言说道:“大人,此事现在已经有了眉目,我们再去石家一趟。”刚要走出门外,又回来补充道:“对了,大人目前形势尚不明朗,请大人下令,务必封锁石匪寂被害的消息。”荆子言带柳静颐再次来到石徽钱庄。说来也奇怪,外面兑付的人几日都不见减少,今天就有了明显的减少。“公子,这商行议事才多长时间,这兑付的人就减少了,之前那么多天都不见减少,说这事儿没有人在背后推动,我才不相信呢。”柳静颐嘟囔着。荆子言嘴角微扬:“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你这观察分析能力也有进步了。”见二人来到钱庄,许天佑急忙将二人赢入内堂:“不知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你家少庄主呢?”荆子言问道?“少庄主在郊外的山庄里,我马上去请。”荆子言点点头,严肃的看向许道:“今日衙役在你们这间内堂,发现了你们庄主石匪寂的尸体,如今他的尸体已经在提刑司衙门,我们过来,是想向你们少庄主问几个问题。”“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许天佑脸色大变。“庄主。。庄主。。”说完变眼泪婆娑。看着一个大男人哭成泪人,荆子言有些唏嘘,他仔细观察着,许天佑的眼泪不是假的。荆子言轻咳了一声,许天佑这才停止了哭泣,“大人,您不知道,我家老爷一直对我恩重如山,十年前,如果不是老爷收留我,我早就饿死了,所以听到老爷去世,我一时忍不住。。。”“许掌柜,你家老爷最近可有什么异常?最近都跟谁接触过?”许天佑擦了擦眼泪,想了想说道:“自从钱庄做事,老爷吃住都在钱庄里,已经很少回郊外的山庄了,为了这银两,老爷都愁白了头,主要是跟我和楚副掌柜对账,接触的人并不多。”“哦,对了,老爷曾经说过,要去外地一趟,说是调配银子。还嘱咐我和楚副掌柜多帮衬少庄主。”“调配银子?那这分股的事儿又是怎么说,此前你们庄主可曾向你们提过?”许天佑摇摇头,“从未提过,这是楚副掌柜昨日才向少庄主提出来的。”“什么?”荆子言微微一惊,转而深色平稳的继续问道:“那楚副掌柜之前可曾向石庄主提过分股一事?”许天佑摇摇头:“小人并未听他向庄主提过。对了前几日,我拿账本去书房跟老爷对账时,听到庄主训斥一个人,说什么引狼入室,没想到会如此狼子野心,并让他滚。。。。”“直到楚副掌柜开门出来,我才知道,庄主原来训斥的是楚副掌柜。”“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许天佑摇摇头。荆子言又问:“那楚副掌柜是否对庄主怀恨在心?”许天佑叹了口气,“我们这些给人做事的,主家训斥也是常态,岂能因为一点训斥就怀恨在心?”听了许天佑的描述,荆子言心里有了底。此时,石兆丰和楚越泽进入内堂,石兆丰拱手行礼:“不知大人来此有何贵干?”见二人进入内堂,柳静颐微微皱了下眉,轻咳了一声。荆子言微微侧头看了一下柳静颐的动作,未置可否,开口说道:“今日在商行议事之时,提刑司的衙役们在此处找到了令尊的尸首,经过仵作检验,石庄主是身中草乌之毒而亡。”听闻父亲的死讯,石兆丰神色大变,一时有些站不稳,险些跌倒,被楚越泽扶到座位上休息,许久才缓过来,一把抓住荆子言情绪激动的喊道:“我爹呢。。我爹呢。。这不可能。。你带我去见我爹,我要见我爹。。是谁杀了他。。。”看着石兆丰流露出的痛苦、震惊表情,荆子言相信,他并不知情。“石少庄主请节哀,官府一定会找出杀害石庄主的凶手,还石庄主一个公道。”石兆丰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大人,小的拜托您了,自从钱庄失窃,我们家就没有顺过,还请大人一定找出凶手,严惩真凶,还我爹一个公道。”说罢,重重的的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柳静颐经过楚越泽身边,上前将石兆丰扶起,安抚道:“石少庄主放心,我家公子一定会还石庄主一个公道,如今还请石少庄主回忆一下,石庄主遇害之前,可有什么异常?”石兆丰表情痛苦的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向来不管钱庄内的事务,近日内子身体不适,我最近一直留在郊外的山庄里照顾内子。”“哦?”柳静颐玩味一声,讽刺的说道:“想不到石少庄主与少夫人感情如此深厚,只是可惜了。。。”石兆丰明白柳静颐意有所指,表情讪讪的说道:“毕竟拙荆与我青梅竹马,为石家辛劳操持,我们石家感念她的好。拙荆的贤惠,深受石家长辈的认可。尤其是钱庄出事之后,家父还特意嘱咐我,要照顾好拙荆,不要让她受钱庄之事的影响,安心操持家中事务。”听到这话,荆子言与柳静颐皆有些意外。随后荆子言又向楚越泽问起关于被石匪寂训斥一事。似乎早有准备,楚越泽解释说,自己的确向庄主提起分股一事,但庄主并未答应,因此也就作罢了。“哦?真的作罢了?”荆子言不置可否的问道。“大人,小人只是一个掌柜,只能给老爷出主意,但真正拿主意的人还是老爷。此事老爷不同意,我也不能擅自作主。”楚越泽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说道。楚越泽的口音,让荆子言和柳静颐有些意外,荆子言问道:“楚副掌柜是哪里人士?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在石徽钱庄做事有几年了?”“回。。回大人,小人是赣州人,早年因为家里遭遇洪灾,家中人都遇难,小人有幸得以活下来,为了活口,四处流浪,恰逢碰上去赣州谈生意的石庄主,这才把小人带了回来。”楚越泽有条不紊的回答,“如今小人在石徽钱庄已经五年。”“哦。。。”荆子言意味深长的说道:“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楚副掌柜自打进入石徽钱庄就做副掌柜?”“那怎么可能?小人可是从伙计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的。。”“从伙计到副掌柜,楚副掌柜爬的可够快的啊。。。”柳静颐悠悠的说了一句。楚越泽不假思索的反驳道:“小人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做到这个位置,老爷对小人有知遇之恩,小人这才得以在石徽钱庄施展才华。”楚越泽越说越动情,忍不住激动道:“大人,您可一定要找到谋害我家老爷的凶手,为我家老爷讨回公道。”荆子言点点头,“你们放心,查出凶手原本就是我们官府的事情,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如今凶手尚不清楚,请各位先不要对外公布石庄主的死讯”。说罢荆子言便带着柳静颐走出石徽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