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西装外套仍然孤零零的待在座椅下无人问津,鹿文舟轻车熟路地穿上顾零给他提前准备好的保暖的衣物。

    暖和的大衣,围巾,还有手套。

    鹿文舟将手套放在座椅上,开门下车,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堆满雪的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注意到顾零看向他的手的视线,他说:“我想戴你的手套。”

    顾零轻微颔首,将一只手套取下来给他戴上,修长宽厚的手委委屈屈地被一只略小的手套包裹住,看起来有些滑稽。

    车内的暖气很足,顾零的体温恢复正常,带着暖意的手与鹿文舟的另一只手交握,然后被她一起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

    顾零唯一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拿着伞正要打开,鹿文舟又说话了:“我不想打伞。”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寂静,本就漆黑的夜色被雾霭笼罩着,远处的灯光显得有些朦胧,寒冷从四面八方涌来。

    顾零转过头去看他,他好像没注意到她的视线,自己有些出神似的看着那只被揣进顾零口袋的手。

    他没看她,顾零便应了一句:“好。”

    她总是这样,对待鹿文舟的时候,温和的好像没有半点脾气。

    是爱到了极致,无限纵容爱人偶尔的无理取闹,还是——

    根本就无所谓?

    伞放进了车里并未带走,两个人肩并着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雪下的更大了,不多时,两个人头发、肩头都染上了皑皑白雪。

    这段十分钟的路程并不长,他们很快就走到了楼下,这是鹿文舟的住处。

    顾零伸手为鹿文舟扫去身上的积雪,她捻过鹿文舟黑发上的白雪,兀自轻笑:“你看,我们这样算不算是白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美好的八个字是用爱意和时光写就的,他们只是淋了一场雪,也能算是白头吗?

    鹿文舟心想:如果算,那么这场白头还真特么的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