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暖吃下了那颗安眠药,不知是这房间太过温馨还是药效实在很好,或者说她确实累了。

    一闭眼,三秒钟入睡。

    这一觉安稳得连个梦都没做,是这几年来少有的好眠。

    翌日醒来,已是早上九点多钟。

    谢时暖是被鸟叫声吵醒的,临江府是高层,天天俯瞰众生,她委实很久没听过这么热闹的鸟叫虫鸣,她懒懒地扭过头,望着外头跳来跳去的小鸟发愣。

    事实上,这不是她第一回来林柏亭这里避难,只是上回没有留宿。

    但论难堪,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那次她淋成了落汤鸡,林柏亭收留了她,借她地方清洗又煮了饭菜,她捧起碗吃着菜,吃着吃着开始掉眼泪,吓得林柏亭以为她是被难吃哭了。

    谢时暖翻身侧躺,对着绿油油的窗外美景。

    这回进步了,没吃就号啕了,丢脸丢到家……

    谢时暖幽幽叹了口气,有点后悔。

    一觉过后,胸中鼓动的豪气全泄了,理智占据了高地。

    终于能好好想一想,一个底层社畜跟盛怒的老板对着干会是什么下场。

    如果是普通老板也就罢了,这个老板还是沈牧野。

    三年中,他们不是没有过争吵,但没到这个地步,而且之前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更不是她的直属上司,影响的范围有限,现在……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真不好说会不会就遂了陈晓玉的要求,把她解雇了。

    如果他的脾气再大一点,波及无辜,林柏亭和刘斯年可都在他那边挂了号。

    谢时暖沮丧地爬起来。

    放狠话固然很爽,但苦肉计可能白施展了。

    好在周末有两天,她有时间思考怎么应付爽过后的烂摊子。

    她将沮丧带至早餐,林柏亭担心,屡屡投来关切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