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了,我们等了二十多年了。”

    麻袍客首领蹲在那,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

    “我们等来家里人了!”

    他抬起头看向这些已经生死与共二十几年的兄弟,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和他一样的泪水。

    “二十多年了,有人让我们下去歇歇了。”

    他哭的撕心裂肺。

    人群之中,唯一一个没有把身上麻袍脱去的汉子此时手也在发抖,因为他认出那些年轻的战兵是谁,每一个他都认识。

    一开始他就认出来了,当麻袍客们全都闪去披风的时候,他把身上的麻袍披风裹的更紧了些,他害怕被那些昔日的同袍认出来。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遇见鸿胪寺威卫的汉子们。

    他们离开沙漠一路往北,原本是想看看那座已经快被世人遗忘的隋阳老城,去看看那片曾经让数万强敌埋骨于此的战场,去看看墨泽,去看看墨泽山。

    可是到了墨泽的时候他们发现,他们这些为隋阳拼过命的人,最有资格称之为隋阳主人的人,也已经回不去了。

    他们没法渡过水泽,他们强悍但他们不是可以一苇渡江的江湖高手。

    如果不是杜巽震执意要来看看的话,汉子们是想但不敢回来看,这里有他们太多回忆,其中又有一部分回忆是他们永远都不想再回忆起来的。

    杜巽震说,我要做你们的传人,我要去墨泽,我要去隋阳,我要看看那里,然后留在那里。

    这个年轻人的执念和对中原大地的热爱,让麻袍客们最终也鼓起勇气,准备回去看看,也许要看的已经不再是那座城,而是那些再也见不到的同袍曾经的自己。

    他们到了墨泽之后发现无法过去,有人说大概这就是天意。

    杜巽震这个年轻的汉子大声说我不信什么天意,这边过不去我们就从另一边过去,如果另一边也过不去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应该开心而不是心里难过的觉得这是天意?

    这边过不去,那边也过不去,那就说明墨泽已成天堑,再也不用有人在这里拼命了。

    汉子们被杜巽震这颗年轻热情的心感染,于是决定翻山越岭的绕过疏勒国的边关到墨泽山另一边看看。

    过来之后发现确实也难以再进隋阳老城,他们便准备返回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