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睡在厢房里,大姐住在正屋。

    睡在厢房的赵君慈和赵君和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以束休的手段让这样两个平凡的人沉沉的睡上一会儿并不是多难的事。

    叶无坷走到正屋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身上依然绑着绳索蜷缩在角落里好像也睡熟了的赵家大姐。

    叶无坷没有急着把人叫醒,又或者他早已看穿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是在装睡。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包了里三层外三层,从里边取出来那颗高清澄给他的高粱饴,他把糖放在大姐手边,然后在进门的门槛上坐下来,然后吐出一口胸腹之中的浊气。

    一路从旧山郡赶回长安城,他像是一阵风一道闪电又像是一场追思。

    追思很快,快到当追思结束的时候忘记马上就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可怜女人睁开了眼睛,看着叶无坷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凶狠,毫不遮掩的凶狠。

    似乎她早早就想到了,当她再次看到这个少年的时候噩梦厄运也会随之而来。

    “很辛苦吧。”

    叶无坷问。

    赵家大姐缓缓的坐起来,没有以往那种疯疯癫癫的样子,看起来她和一个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尤其是当她自己把绑在身上的绳索都解开的时候。

    “你应该想到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只是怀疑,我第二次来见你的时候便是带着答案来的。”

    叶无坷的声音之中有一种在他身后的束休理解不了的伤感,但束休确定那是他讨厌的东西。

    他讨厌这个世上一切轻而易举就能被左右的情感,比如喜欢,比如厌恶,比如快乐,比如悲伤。

    他更厌恶叶无坷,因为他在刚才被叶无坷拍过肩膀之后忽然醒悟,那个家伙,好像是个魔鬼一样看穿了他的厌恶实则是恐惧。

    赵家大姐解开绳索之后就离开那个角落,她落落大方的走到客厅的主位上坐下来,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还抬手理顺了自己的头发。

    她问:“我弟弟死了?”

    叶无坷摇头:“那么大的罪,不会死的那么快。”

    赵家大姐深吸一口气,然后指了指厢房那边:“君慈与君和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