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徐绩却连侧头看看是谁进来的力气都没有,又或者,他不想看那个进来的人。

    徐胜己在床边坐下来,伸手在徐绩的手腕上搭了双指。

    片刻后,他微微叹息。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从来都没有被什么事吓到过。”

    徐绩还是没有看他这个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屋顶。

    时间就这样在父子之间的沉默中一息一息的走过,而无声好像才是时间最好的表达。

    “父亲不必担心,有些事到了该发生的时候就一定会发生。”

    徐胜己坐在那,轻声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在安慰一位父亲,而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也许我从小就没有从父亲身上学到最优秀的东西,所以父亲对我总是失望。”

    徐胜己声音轻缓,听起来像是埋怨的话却没有一丝埋怨的语气。

    “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喜欢带着我去和别人家里的孩子走动,父亲也希望我和他们走的亲近些,比如百岁,比如陆吾......”

    “其实我知道父亲是看不起他们的,余百岁的父亲在你眼里只是个泼皮无赖,陆吾的父亲在你眼里只是个贩夫走卒。”

    “可父亲还是希望我和他们的孩子多走动,成为朋友,我也从小就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父亲想让我在长大之后有一些可以利用的关系。”

    徐胜己看向徐绩:“我不喜欢,父亲很生气,你打过我骂过我,还把我关在黑暗的房子里让我反思。”

    “可你啊,唯独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不喜欢。”

    徐绩在这一刻侧头看向徐胜己:“我为什么要问你?”

    徐胜己点了点头:“是啊,为什么要问我?你是父亲,你可以独断专行的安排孩子的一切,无需问过孩子愿意还是不愿意。”

    徐绩微怒道:“我不是独断专行,而是没必要问你为什么做错事,因为你自己知道那是错的,但你还是做了。”

    徐胜己忽然笑了笑,自嘲的笑着。

    “在你眼中,我不顺着你的要求做事当然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