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位于黔中山原丘陵中部,地形西高东低,鸭池河成为东西两边的边界,一边是水西土司安氏领地,另一边是水东土司宋氏的地盘。

    自从“四裔大长老”安邦彦率领军队从织金关出击,攻破遵义城的消息传来后,住在天柱峰的“梁王”奢崇明带着数千残兵败将和两万水西狼兵,跨过鸭池河,在贵阳城外五里处安营扎寨。

    凭借兵力优势,狼兵像黑压压的蚂蚁群包围了贵阳城,这个曾经富饶的川贵重镇变成了人间地狱。

    穿过密密麻麻的黑色营帐,中央一面破旧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不远处有一个特别的帐篷,周围还有许多拔出刀剑的狼兵巡逻,显得戒备森严。

    太阳已经升起,但帐篷里迟迟没有动静,巡逻的狼兵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但没人敢上前查看。

    昨天大军攻城失败回到营地后,梁王大发雷霆,训斥了几名跟随他多年的军官,使得原本就不高的士气再次下降。

    除了营地周围那些还在胡闹玩耍的“水西狼兵”,所有跟随奢崇明一段时间的“永宁老人”都知道梁王心情不好是因为什么。

    天启六年的那个时候,水西的大长老安邦彦和梁王奢崇明聚集了十万大军,打算把深受重创的贵阳城夺过来,然后让战火燃烧到四川地区。但是他们没想到,四川巡抚朱燮元早有准备,不仅让大军在贵阳城外吃了败仗,连梁王的“太子”奢寅也在混战中丧命。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梁王自然对拿下贵阳城势在必得。现在过去一个星期了,却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他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负责巡逻的狼兵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悄悄地离营帐远了一些,免得惹梁王不高兴。

    "来人!"

    好像听见了营帐外悄悄变化的脚步声,沉寂已久的营帐里忽然传出一声怒吼,吓得外面的士兵本能地停下脚步。

    无奈地摇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不安,两个离营帐最近的狼兵硬着头皮,在族人担忧的目光中走进了营帐。

    "梁王!"

    刚掀起营帐的帘子,两个士兵顾不上打量帐内的景象,立刻跪在地上,向营帐深处行礼。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因为是白天,所以营帐的门窗都关着。尽管角落里有几个火盆,但帐内还是昏暗不清,只能隐约看见在营帐深处,有个赤裸上身的壮汉,显得有些烦躁地坐在床上。

    "梁王,快要到巳时了。"

    最初的惊讶过去后,两个守卫闻到了营帐里浓烈的酒味和呕吐物的恶臭,很难闻,但他们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恭敬地回答。

    "让人来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