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席面上骤然冷场。

      也不知他辛彦德是真愣头青,还是话有所指。

      李景隆面有尴尬,心中怒骂,“你姥姥的!”

      “曹国公家里三代豪门勋贵,绍兴黄还是喝得起的!”暴昭在边上打哈哈笑道。

      这话看似是好话,可仔细听着,也不是什么好话。

      文官和淮西勋贵武人,天生就尿不到一壶里去。就算是同为南书房参赞大臣,同在一个桌上吃饭,逮着机会也要含沙射影的讥讽几句。

      就气氛冷场之时,徐辉祖却出人意料的开口,“曹国公藏的好深啊,家里有这种好酒平日也不说!”说着,笑道,“等会我可要派人讨要一些!”

      “还有下官!”解缙也笑道,“这等好酒可是喝一坛少一坛,不能错过这等口福啊!”

      “哈哈,我家里好酒多的是,诸位随意!”李景隆大笑。

      然后,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辛彦德,也看看暴昭。

      那眼神的意思就是,老子就是官大钱多你们怎地?酸去吧!

      随后席面上再次有些冷场,大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而且还把朝政上的事都避开,不说官场,只说家乡的风土人情。

      不多时后,门外传来店家小二抑扬顿挫的喊声,“上菜!”

      火腿炖甲鱼,黄山炖鸽子,清蒸石鸡,腌鲜鳜鱼,问政山笋,双爆串飞.....

      顷刻之间,林林种种一大桌子三五十样菜肴流水一般奉上。

      这些名菜,在徐辉祖李景隆这些豪门子弟等人的眼里不算什么,在解缙的眼里也乏善可陈,可是侯庸暴昭辛彦德等寒门官员的眼中,确实闻所未闻,一时间都不知从哪下筷子。

      等所有菜都上完,李景隆的随从也从李府取了黄酒回来,放在精美的盛酒器之中,加了姜丝和红枣,用热水泡着。

      徐辉祖在桌子下面,不动声色的碰碰朱高炽。

      后者站起身,双手捧酒笑道,“今日没有什么藩王世子,只有后学晚辈朱高炽。高炽年少德薄,日后还要诸位大人多多提携指教。有什么不足之处,诸位多多包涵。此杯,敬诸位大人。”

      说着,一仰头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