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走样,正如皇上所说,权柄太大无人敢掣肘!”朱高炽说着,看看旁边的侯庸,“这一点,侯部堂也应该深有体会!”

      侯庸不但有体会,他就是从河南布政司使的任上升上来的,先是吏部侍郎,而后是吏部尚书。

      对于地方权柄过大这事,他看的远比其他人更清楚。

      他在做行省布政的时,也不是朝廷每项政令都无条件的执行。因为中枢的政令对于地方来说,也并不全是好的。

      甚至有的政令,会大大损害地方的权益。

      比如河南大灾时,要从陕西调粮或者让灾民进去陕西境内,陕西布政使即便是接了中枢的公文,也不答应。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各行省的布政虽不是当地人,但要想位子坐稳了,能一言九鼎,那就需要维护其在位本省的利益。

      利益,说白了就是权力的分配。

      说穿了,就是别人的拥护。

      再说简单点,就是不能出乱子。

      想想,布政司再往上走就是中枢。坐到那个位置的人,哪个愿意下面隔三差五出事,影响自己的仕途?

      他明白是明白,但如今他的位置不一样了。当布政时,时不时的跟朝廷中枢掰手腕在所难免。可现在他入主中枢,对于这种事就深恶痛绝。

      “臣就拿本部的事来说!”侯庸低声道,“各地州府的官位人选,都是从吏部选派的,每年的官员考核也都是吏部来做的!”

      说着,他苦笑一下,“可每年各行省的官员留任调任等事,也要顾忌各行省布政司的看法.....还有官员考核,各布政司呈上来的,干脆就都是优等!”

      “每年到了收税的时候!”张紞也苦笑,“户部跟各行省都是一脑门子官司....来回扯皮!”

      朱高炽沉默片刻,继续说道,“总之,就是因为他们权柄太大。皇上所言,是为了加强中枢的管辖。”说着,他抬头,“皇上,您想怎么改?”

      朱允熥点点头,却没说话,而是目光看向一直沉默的徐辉祖。

      “我大明虽不是重文轻武!”徐辉祖低声开口,“但布政司在名义上统领三司,其中就包括都指挥司....如湖广常侯那样的是特例,布政司下至不到,也不敢辖制!”

      “但其他地方,各行省的布政司对于指挥都司,也经常指手画脚!”

      徐辉祖的话是另一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