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岂有不养士之国?”

    “国家养士乃是祖宗家法.......”

    “请皇上召回李至刚,治其罪以谢天下!”

    纷乱的哭喊声传入朱允熥的耳朵,他藏在斗篷中的手,猛的攥成了拳头。

    “一共有多少人?”朱允熥轻声问道。

    辛彦德立刻上前,低声道,“回皇上,翰林院,六部给事中,科道言官,国子监,礼部....几乎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就在您来之前就已经有一百三十多人了!”

    朱允熥斗篷中的手,又猛的一紧。

    目光看向远处,依稀还有人在午门外跟侍卫纠缠。

    “平日不显山不露水,而一旦有事,顷刻之间就集合了这么多人,给我施压!”朱允熥心中冷笑,“皇爷爷当初说,文官们比勋贵还不好对付,真是一点没错!”

    “皇上!”跟着朱允熥走上角楼的吏部尚书侯庸,面带忧色的开口道,“这么多人跪在午门外,可了不得呀!”说着,跺脚道,“他们...疯了吗?”

    户部尚书张紞只觉得手脚阵阵冰凉,带着颤音,“皇上,若不妥善处置,迟则生变呀!耽误了政务还是小,一旦官员们跟朝廷离心离德....恐朝堂震动呀!”

    朱允熥眼神微凝,冷漠的看着午门外跪着的人群。

    那些官员们似乎也看到了角楼上皇帝的身影,哭嚎声更大了。

    “国朝三十余年,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朱允熥淡淡的说道,“呵呵,他们要干什么?逼宫吗?”说着,又冷声道,“朕今日若是对他们手软,日后只怕百官在午门外跪哭,也成了大明朝的祖宗家法!到时候稍微不如意,他们就跪在这痛哭流涕,给朕施压。到底他们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一时间,周围默然,群臣都默默的低下头。

    事情的缘由眼前这些大臣们很清楚,其实不怪百官们这么做,实在是李至刚在扬州做的太狠太绝了。

    李至刚初到扬州,第一件事就是查官仓。

    只要是粮仓,就一定有老鼠!大明朝的官仓,更是养着无数的硕鼠。

    旁人不是不知道,只是谁都没勇气去戳破那层窗户纸。

    这个季节本该是今年的新粮入仓,去年的陈粮发卖。可官仓之中只有陈粮没有新粮,且陈粮都是五年以上的粮食,而新粮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