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失天下于宽,就是不能严刑峻法惩治不法,以至民间恶霸横行!”

    老爷子一顿咆哮,殿中臣子不敢发声。

    “皇爷爷,您先坐,消消气!”老爷子这种反应,早在朱允熥意料之中。

    按老爷子的脾气,这些人都死不足惜。若是按照臣子们所说,只怕这事老爷子定然会不痛快。他不痛快了,许多事以后可就不好办了。

    “消什么气?这事你识人不明,用那个陈德文,那厮怎样了?”老爷子怒道继续宣泄,“等会咱再找你算账!”

    朱允熥缓缓道,“孙儿命暂时回避此案,等候圣裁!”

    “圣裁什么,扔锦衣卫大狱里去!”老爷子怒道,“何广义,你还愣着干啥?这事咱不说,你就不会办是不是!”

    “臣,这就去办!”何广义连忙叩头,起身时侧头看向朱允熥。

    朱允熥微微摇头,后者顿时会意。

    进了锦衣卫的诏狱,谁还能出得来呀!而且一旦在锦衣卫手中定罪,可是祸及全家。

    刑部尚书老臣夏恕是个执拗的人,挺身开口,“陛下,臣知您一片爱民之心。但就事论事,臣等说的是耿二郎杀人的事。若朝廷审理,桩桩罪过自然不会遗漏。”

    “咱问你,此事到底因何而起?”老爷子冷笑道。

    吏部尚书凌汉道,“臣方才看了详细奏报,是耿家不肯卖房,所以才有这些后续!”

    “房子是人家的,人家为啥一定要卖?”老爷子大声咆哮。

    户部傅友文道,“他不是不卖,而是坐地起价,想要.......”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哪只耳朵听见了?”老爷子晃着手里锦衣卫的奏折,“从始至终,耿家可曾开出数目来?嗯?”

    “说人家坐地起价,人家根本没出过价。就算有些想多要钱的想法,也是可以商量。换你家,你他娘的白送吗?”

    “再说了,你们说拆房的罪不至死。那人家不卖,就应该强拆?”

    “现在是太平年间,不是过去打仗人命如草芥的时候了,是不是得讲理。人家的东西,人家不卖,就是没理?买卖这事,天下就没有上赶着的。哦,他不卖你,他就是人心不足。他不卖你,他就是贪得无厌。他不卖你,他就是刁民?”

    “但他若不卖,运河边邮政司的仓库,就连不起来!”夏恕开口道,“岂能为他一人,影响朝廷之策!他不卖,周围百多户人家,就没办法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