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皇抬头看了看天色,日渐黄昏。

    “真像啊……和那一天的场景一样。”剑皇轻声叹了口气:“一样的世界黄昏,一样的黑暗将临……区别在于那时候的四象死的死疯的疯,现在的四象如此齐整,还多出来了。”

    多出来了,指的显然是游离于外的上古白虎。

    岳红翎转头四顾,一时却没看见韩无病的身影。

    剑皇淡淡道:“夜无名当初如果愿意信任四象,甚至愿意信任九幽事情或许会好做很多,不至于搞得那么捉襟见肘。但她无法信任才是正常的……正如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那么干脆地信任我,就因为我斩杀黯灭?它们的实力跟不上了,可以用来作为获取信任的筹码,很划算。而且我那一剑实际上根本杀不了它。”

    众人不语。说是多信任倒也不至于,但确实下意识把这位当成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辈看待了……

    在正常人的理解里,很难把随便斩杀与自己一伙的做得如此理直气壮,完全当成一个筹码和工具……这就算当初四象教还是个很魔性的魔教之时都做不出来,更别提岳红翎了。

    可能先前的九幽会做得出来,不知现在如何。

    无怪乎夜无名夜九幽都很难去信任谁……信任这个概念在她们眼里很沉重。飘渺信了夜无名,差点身死魂灭。

    蓦然回首,原来始终在江湖……越是弱小时的江湖越是如此,碰到一个乞丐都要留心他是不是個杀手。反倒在修行越强之后开始忽略这些,却原来魔神与人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也得益于夜九幽一切思绪都藏在肚子里,不会泄露给黯灭等人,否则早被天道知道了。

    “不错……”剑皇眼里再度露出赞赏之色:“烈不是先天魔神,他是由灵族的一个奴隶修行而成的,有极为明确的自我成长轨迹,所御也是自身气血,无关天地。如果夜无名要找一个可以略微信任的人,只有烈。赵长河继承烈的功法,我想未尝不是夜无名的刻意安排……这一点我想赵长河现在应该有数了。”

    岳红翎心中一动,赵长河确实没亲见这点,当初也在探索来着。

    众人都倒退半步,神色凝重无比。

    “这我如何得知?”剑皇眼中有些阴翳:“那一战我与烈两败俱伤,本来却也不至于惨到这种地步。可谁知道夜无名这个疯子自爆身躯与天道偕亡,我们被余波所及,伤上加伤,便再扛不过后续的天崩了。或许烈也恨夜无名,夜无名也得防他一手,谁知道呢?”

    夜无名不信任任何人是对的,理论上所有先天魔神都与天道息息相关,先天魔神的死亡都会影响天道的力量、剑皇这种看似正面的神灵实际都是天道埋下的投影,夜无名信不过飘渺和四象也属正常。但即使这样还有人去协助夜无名,那是谁?

    剑皇淡淡道:“夜无名筹谋那么久,自不会打无准备的仗……知道当初那一战,夜无名的真正盟友是谁么?”

    剑皇颇为喟叹地说着:“不过你们能够互相信任,把后背托付对方,这也是赵长河成就如此大势的根源吧,连我们都要忌惮。”

    “所以烈雕刻阵盘对天怒斩,目标竟然是你?”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