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赵长河俩口子忽然离开客院,望北而去。”

    厉神通站起身来,心中颇有些叹惋:“果然是试图出去散播么……跟去看看。”

    月色之下,数道人影从不同方向出城,很快遁入密林,穿梭北上。

    赵长河在席间说的话,颇让一些人胆战心惊,无论大汉与巴蜀是否会因为这些事联合起来,他们都忍不了。

    那是在掘根。

    均田亩、开教育……这是魔行!

    一旦真的推开,不仅仅是世家豪族的丧钟,甚至可以是很多小宗派的丧钟,还会是地方胥吏的丧钟。从此传承与垄断顿成过去,一切都摊在台面上竞争。厉神通屠戮世家,也没做到这份上,这赵长河寥寥数语,竟是要把巴蜀连根拔起!

    莫说别人了,就连神煌宗内部,也不是没有反对者。

    因为他们神煌宗也是功法垄断的豪强,而且是代表性的。

    大家本以为厉神通不会同意这些,可看厉神通的表现,竟然还挺触动……会不会真这么实施另说,看厉神通的态度也未必真肯,可一旦心有动摇那就是警钟。

    不管怎么说,既然厉宗主认为一旦传播出去,说明赵长河就不可信,那为什么不能我们来传播?这也不会害了宗主。

    正这么想着前方树林里,有人坐在岩石上,冲着他们咧嘴一笑。

    几个人紧急停步,脚步在地上擦出了长长的刹痕,心中惊骇无比:“……赵、赵长河!”

    这时候在林中月下看见赵长河坐在那,简直像普通人夜过山林突然看见了一只吊睛白额虎,那扑面而来的气势真能让人心胆俱寒。

    赵长河跳下岩石:“诸位,冬夜苦寒,更深露重,怎么不在家好好歇息,何苦跑到这山外密林喝西北风呢……”

    他连刀都没亮,眼前众人就已经下意识地两腿发颤,恐惧支配着每个人的内心,竟然本能地发声喊,齐刷刷拔刀向赵长河砍了过去。

    ——如今他的血煞,已经不需要刻意去运功调动,已然无所不在。但这次到底有多少血煞惊惧之效尚未可知,完全是人的势导致。屠神弑魔的赵长河在世人眼中过于传奇,至今那插在城门的鼎都还没人能拔出来呢。

    “铛铛铛!”数声脆响响起,数把刀齐刷刷砍在赵长河身上。

    赵长河微微偏了偏头,用两只手指捏开砍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咧嘴一笑:“神煌宗攻击性不该这么弱的哈,神煌风雷掌的爆发力我至今受用无穷,你们没学到家。”

    不是,这到底谁才是神煌宗,你怎么被刀砍了连个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