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蝙蝠侠是由布鲁斯·韦恩伪装而成,倒不如说,布鲁斯·韦恩才是蝙蝠侠的伪装身份。以至于布鲁斯连做梦的时候,都是以蝙蝠侠的视角出现。

    ……但这么说,倒也不尽然。

    因为此时的蝙蝠侠正穿着一套女式的礼服长裙,并不那么听话地垂落着的黑色长卷发让他心浮气躁,黑着脸看向阿福。

    “老爷。”阿福微微一笑,“今天场合特殊,您必须乔装潜入。”他耐心地帮布鲁斯理了理假发,拨到肩上披散着。

    阿福对自己的杰作分外满意,这裙子是他特意定做来的,是一件黑蓝渐变的长裙。男性身体虽比不得女性前凸后翘,但得益于布鲁斯多年锻炼,倒也称得上是凹凸有致。肩膀处垂下的细珠流苏遮盖了过分结实的大臂肌肉,露出好看的锁骨,再加上布鲁斯的五官轮廓虽不算多么秀气精致,但也不像隔壁超人那样下颌方阔坚毅,用长发半遮半掩着,倒也不显违和。

    “好了老爷。”阿福笑得欣慰,“走吧,我送您。”

    布鲁斯阴沉着脸出发了,他本想速战速决,却没曾想,在宴会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伊莱。

    他像是喝多了酒,面颊绯红地倚在吧台前,那个叽叽喳喳聒噪得要命的斯塔克正搂着他的腰凑近了和他说话,不知道聊了什么,逗得伊莱笑起来,

    【老爷,】阿福在通讯器里提醒他,【目标人物在您八点钟方向。】

    布鲁斯收回眼神,拿了杯酒走入人群里。

    这次的任务并不复杂,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任务,无非是探听消息罢了。布鲁斯在宴会厅里游刃有余地四处穿梭,只是他记挂着伊莱,总有些心不在焉,转身时不小心撞上一个人。

    “抱歉——”

    “小姐,没事吧?”

    手臂被人扶住,布鲁斯僵硬地抬起眼,正对上伊莱的眼神。他关切地望着他,深海般的眼睛被顶上奢华的水晶吊灯映出了点点光亮,他守礼地松开手,“对不起,撞到你了。”

    “……没事。”布鲁斯说,特制的变声器传出低沉的女声,“你喝醉了。”他忍不住关心。

    伊莱一怔,而后歉意一笑,“对,抱歉,喝得有些多了。”

    布鲁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的话如同指责,忙道:“我不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现在的他只是陌生人,抿了抿唇,低声道,“楼上有休息室,我扶你过去。”

    伊莱像是真有些醉了,反应都变得迟钝,直到在沙发上坐下后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倚着一位小姐走了一路,一双蓝眼睛雾蒙蒙的,笑着和他道谢:“麻烦你了,不知道怎么称呼?”

    “……林恩,我的姓氏。”布鲁斯说,以女装面对伊莱让他有些不自在,兀自低头拿了两个杯子倒水,递给伊莱道,“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