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无所谓地晃了下脑袋,往后推了下椅子将腿翘到会议桌上,挑衅似的抬了抬下巴,用鼻孔看着史蒂夫。

    史蒂夫其实并不愿意在人前和他起冲突,也不愿意像在军队里那样以训话似的口吻对待他,毕竟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而且,伊莱又有些在意斯塔克的样子,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他也不想让伊莱生气。奈何斯塔克实在气人,史蒂夫在打嘴炮这方面又从来没赢过,眉头快拧成了一座山峰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一股脑地把气往肚子里憋,整个人周身都低气压得仿佛即将上战场一样低沉。

    伊莱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他站起身走到托尼身后,将手搭在他肩上安抚性地压了压,低声叫了声他的名字:“托尼。”

    原本还在心里打定主意“不管谁来解围都要和该死的罗杰斯杠到底就算是伊莱也一样!”的钢铁侠在感受到肩上的力道后一下子就舒坦了,一身尖刺软趴趴地耷拉了下来,变成了毛绒绒的团子直往伊莱身上蹭。

    斯塔克毫不在意场合,近乎调情地握住他的手扭头亲了下他的手背,嘴巴一张就又是甜腻的爱语:“伊莱,亲爱的——”

    伊莱面无表情地把手抽出来中断了他的甜言蜜语攻势,问弗瑞:“还有什么事要通知吗?”

    弗瑞:“……没有。”

    “可以出发了吧?”

    “……嗯。”

    简单交代了情况后,弗瑞带他们登上昆式机前往锤子所在的荒原。飞行平稳的昆机在进入积雨云层后依旧像是普通的航空飞机一样出现了剧烈颠簸,昆机外则是沉闷的雷声,颠得伊莱直皱眉,恨不能马上掉头回去拿悬戒。

    好不容易昆机停了下来,结果一下飞机伊莱就看见警戒线内飘扬着熟悉的红披风,让他原本略略放松些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他果然不能指望傻白甜的氪星救难犬对人类——最重要的是人类政府——能有多少的戒备心。

    两个特工站在稍远些的地方看着超人的动静,见弗瑞他们过来便主动解释说超人是自己来的,想看看他认不认得同样是从外星来的奇怪锤子,帮上些忙。

    他们来的时候超人就在尝试把锤子拿起来,看得出来他用了非常大的力量,手臂肌肉鼓起的形状如同山峦一般,然而最终却还是没能撼动分毫。

    超人退开后,四倍于人类力量的美国队长和穿上马克盔甲的钢铁侠轮番上阵,然而锤子还是一动不动。伊莱抱着史蒂夫交由他暂时保管的星盾在一旁打量着锤子,弗瑞注意到他的视线,问道:“要试一试吗?”

    伊莱顺手把盾牌塞给旁边的超人,然而手刚握上手柄天上就开始打雷,暗紫色的电光在云层中如海浪般涌动。伊莱皱了下眉,用了力气试图把锤子拿起来,结果下一秒就被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砸了一脸,数道闪电持续性地劈下,像是要将这一整片荒原笼罩在内一样,处于中心位置的复仇者们甚至能够感受得到整片大地都在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破土而出一样令人惊惧不安。

    锤子以明显的弧度偏离了原有的位置,伊莱却不再用劲了,冷着脸把锤子丢回去。

    ……该死的奥丁!

    弗瑞锐利的目光透过雨幕望向伊莱,“你知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伊莱臭着脸说,“别问,问就用雷劈你。”

    弗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