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教官

    阳光充沛的九月是一段明媚又痛苦的日子,对于入学的新生,尤为如此。

    姜延灼拎着切开一半的西瓜,溜溜达达绕过操场边缘,绿色的草坪上,列着四四方方的几个方队,穿着同样绿油油的迷彩。

    叼着根冰棍走在姜延灼身后的室友幸灾乐祸地嘿了声:“哈哈,又到了一年一度欣赏学弟学妹们受苦的日子!”

    姜延灼侧了个身子,给大概是被教官罚了,在塑胶跑道上喘得像狗一样的学弟让开路,“咱们大一时候也是被你这样的学长当猴看吧。”

    “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舍友贱兮兮地说,“诶,我们要不抱着西瓜去他们队伍前面吃?”

    姜延灼在几个方队前面站着的笔挺身影上来回扫了几眼,略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笑着回道:“那估计教官要连着你一起训了。”

    “也是。”室友最终放弃了这个缺德的想法,二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当初军训时的情景。

    室友小道消息灵光,自己也热爱八卦,此时跟姜延灼讲着他们那届的秘闻:“咱们军训时候,有一个教官和女生搞上了。我操,这些兵痞子可真不愧是摸爬打滚上来的,胆子那叫一个肥,咱们二号楼那边不是有个澡堂吗,离军训操场挺近那个,好家伙,直接在隔间里就做上了……”

    姜延灼眼神飘了一瞬,把西瓜换到右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你亲眼看见的?”

    “那倒没。”室友摇摇头,“不过都这么传,说是听到了啪啪啪的声音……”一边说着,还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在附近,才说的更露骨了些,“咳咳,据小道消息,目击者——也不算目击者,反正当时正打完球想冲个澡,刚进澡堂,就听到最里边传来像是肉体撞击的声音,他顿时就亢奋了,都走过去想拉开帘看一看了,又觉得做人还是留一线,撞到了两边以后都有麻烦,就在外头偷摸摸听了一会儿,鸡鸡硬硬地溜了。”

    姜延灼听着听着,脸上凑热闹的笑没了,面色古怪地问:“二号楼?”

    “啊。”

    “最里面的隔间?”

    “是啊,不是吧,那么劲爆的八卦,你有没有在听啊。”室友抱怨着撕开另一包冰棍,把凉凉的冰戳进姜延灼嘴里。

    “唔。”姜延灼被冻了下,空着的手捏住了木棍,含糊道:“这种八卦,每年都传几个,也不能都信。”

    “那倒也是,咱理工的这男生比例,是得憋出些火来,年年都能听到什么小树林里的情侣,教室打炮,泳池边的精液之类的……”室友说着说着,又扯到了别的地方,絮絮叨叨的。

    姜延灼叼着个冰棍,斜眼看着哈士奇似的室友,不知道如果告诉他,这些校园艳情传说里,也有自己的一份,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

    姜延灼大一军训时候,带他们班的教官姓张,至于教官的具体名字,直到半个月后这群强悍的现役战士坐着一连串的绿皮卡车离开,姜延灼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