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气中有第一丝腥咸的气息出现,你抬起了头,忍不住眺望远方。在夜色的笼罩中,奕墨银色的线条出现在你的眼前,它们是涌动着的,推近又走远,像是一种无声的诱惑。

    你拖着已经麻木的双腿向海的方向走去,双脚已经被一路的砂砾蹂躏,破皮、流血、结痂、磨烂,你的每一步都带着血,就像是踩在刀尖上,扎心的痛传来。

    你逐渐习惯这种痛苦,却又因为时间的累积愈发艰难,在痛苦攀升时,你只能停下脚步,在路边歇息。后来,即便是带着血,破了皮,你也依旧坚持着走下去,朝着海的方向出发。

    不知道行进了多久,血色从浓变淡,再到浓,然后是不会再流血了。

    如今,你终于看到了海的方向。

    即便是小美人鱼,想要离开这世间,也应当在海水中离开,化作泡沫。

    你忍不住将厚重的粗布外套拉开一点,海边的风没有吹散热气,反而让你身上的燥热有增无减,腿缝间缓慢又暧昧地渗出些蜜水,你只能夹紧了双腿,咬紧牙关朝着海边加快了脚步。

    从小腹蹿起的欲望侵蚀着你的意志,来自本能的冲动压制着你,希望你屈服于药效之下。你不恨这种生理本能——它原本就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是你有血有肉的组成,但是你憎恶将药粗暴地灌入你口中的女仆与没有紧闭牙关的自己,才会在父母失踪寄人篱下时被当做交易的筹码。

    抚养你的亲戚以你年龄适宜为由,未经你的允许就将你许配、或者说卖更为确切,卖给了一位男爵的儿子,只是为了一百个金币。

    父母下落不明又寄人篱下的女性就像是丢弃在路上的珠宝——那么明显,却又可以让人免费地争夺,成为自己的所属。

    你当然不愿意成为一种所属物,表面顺从的同时在暗地里谋划好了逃跑的路线,这一切本该天衣无缝,直到那一晚,你被不由分说地绑起来,灌入了大量烈性药——那是黑市上最受欢迎的催情药,只要服下就可以丧失所有的理智,任人玩弄。

    药效并没有那么快发作,起先只是头晕无力,而后是呕吐,再然后才会出现心悸、躁动与身体上的反应,但通常在头晕无力时,服药者已经成为了欲望的盘中餐。

    你短暂的装死让女仆放松了警惕,然后将其打晕,一路顺着预想的计划朝着北方奔逃——你的父母就在极北之海附近失踪,即便你要死,也应当与你的父母葬在一处。

    逃亡的道路漫长而痛苦,充满了提心吊胆草木皆兵,逃出城镇你足足用了七天,乔装打扮躲开了追查,而终于见到这片海的时候,似乎已经过去了两月有余。

    天气从燥热转凉,你间歇性的欲望却没有被磨灭,起先还能够通过理性的压制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但后面的夜晚中,只是一放松下来那种欲望就会浸入脑海,它逼着你伸出手抚慰自己,从毫无经验到登堂入室,再到最短的时间让自己达到高潮,你一脸失神地擦干手和腿间,闭上眼睡去。

    再坚持一下,去到极北之海,就算见不到父母,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之后隐姓埋名地活在哪里都好。

    你加快了脚步,往海边走去,在海风里由快走变成了小跑,风吹起你打结的头发,你的脚踩在砂砾中,软沙里、冰凉的海水中,你跑得越来越快,似乎是要与身体的本能作斗争,但你越是靠近海水,那种欲望就更强烈,它似乎不能简单地用意念去压制,而需要你停下来,用你的手去抚慰一下燥热的身体。

    你踩在海水中,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叹了一口气,将手在海水中洗干净,缓慢地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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