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好。

    台风即将入境,傍晚的风势明显转大。

    天边残yAn烧得火红,眼看就要湮灭在疾走的厚重云层之後。

    她还在闹不明所以的别扭。

    原来顾盼晴也会无理取闹……。

    回家的路上,唐文哲歛着眼、牵着车,静静走在顾盼晴後方,保持十步之遥的距离。

    认命、且无辜地。

    这是他认识她以来,头一次听她对他说,离她远点。

    离她远点。

    以往的经验,顾盼晴的这句话最常对沈敬yAn说,而且还说了不下百次。

    也许人生来就惯於粉饰太平,许多记忆东涂西抹後,无论当时好坏,最终都会成为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当唐文哲举目前望,目光透过翻飞的落叶,纠结顾盼晴风中凌乱的发梢,彷佛有一瞬间,他又看见某一年深夜的医院里,那个伸手抓住他母亲,却满足地像抓住全世界的nV孩。

    那一夜,他失去了父亲。

    当时他紧紧拽住的母亲,也是他的全世界。

    大风呼啸而过,时光陆离。

    顾盼晴低眉,望着前方刷长的影子亦步亦趋跟着他们步履缓缓。道路两旁树影婆娑,将雨未雨的水气和着青草气息漫过鼻尖,夕yAn余晖目送他们逐步远离。

    成双人影,背景斑驳。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和唐文哲并肩走在这条路上。

    时光静默地好像不存在了一样,有好几次,顾盼晴都觉得彷佛只要这样静静走下去,这条路就永远不会有尽头似的。

    这段偏僻小路通常不会有佟诗澄在旁七嘴八舌、也少了奔腾的汽机车喧嚣,全世界安静地就好像只有他们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