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深的肤色,高大的轮廓,剑眉微蹙,任谁都要感叹一句兄弟二人太过相像。只是与天魔不同,阿修罗的眼眸是红色,在他蓄起的黑色长发中也夹着耀目的红。尽管发色与眸色都不相同,帝释天还是觉得,他们兄弟二人拥有一样的眼神。

    狩猎者的眼神。

    “你不要问,你听我说。我进你的寝殿是因为听见你摔碎了东西,我能听见是因为我日日都刻意从你窗前经过。我喜欢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你,你还记得吗,在那个雪夜,就好像有一件我找了很久的东西忽然被我找到了——”

    “阿修罗。”帝释天终于开口打断他那一长串笨拙突兀的表白。“小王爷。”他像其他人一样叫他。“我是你兄长的妃。”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阿修罗苦苦地笑。

    “回去吧。”帝释天轻轻叹道。

    “不。”阿修罗忽然较起了劲。“我要把我的话说完。”

    于是帝释天沉默下来,等着阿修罗继续说他要说的话。

    “我当然知道你我殊途。”他说。“可至少我想对你好,我蒙骗不了我自己的内心。我日日梦见你,你送我的莲花我扔了又捡回来……帝释天,我不需要你的回应,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切,然后做我想做的事。”

    “你想做的事是什么?”

    “见到你,仅此而已。”他坦坦荡荡。

    帝释天的眼睛微微睁大,里面装着不可置信。但他很快平复下来,他用左手接过那碗汤药搁在桌上,叹道:“何苦。”

    “你的手腕。”阿修罗说。“并不是摔伤的吧。”

    “众人说是,便是。陛下说是,便是。”

    阿修罗望着那白净纤细的手腕肿出一圈病态的青紫,触目惊心。为什么拥有他却不珍重他?为什么爱着他却要折磨他?

    “疼吗?”

    帝释天沉默良久,终于轻声道:“疼。很疼。”

    “我能抱你吗?一小会儿就好,抱完我马上就走。”

    帝释天没有回答。他沉默地被阿修罗揽进怀里,那怀抱温暖而坚定,不是君王的恩宠,而是一个男子纯粹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帝释天心中有了一道裂痕,“利用他”的想法悄悄地动摇。他听见阿修罗沉稳的心跳声,生生不息,坚定不移,又因为抱着心爱的人而跳得快了些。

    “很可笑吧。”阿修罗说。“一厢情愿地对你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