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极?言极!”他狠狠心,低头在谢言极嘴唇上咬了一口,都见了血,谢言极终于回过神来。

    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反常反应,伸手试探着搂上谢辰的腰,见谢辰没有不悦的神色,才搂实了,闭上眼仿佛安心地倚在谢辰身上,还蹭了蹭:“求主人恕罪……下奴一时晃神了……求主人再饶——”

    “够了!”多亏了谢言极心神不宁,自称上露了破绽,不然谢辰怕是真要被他这亲昵的动作糊弄过去了。

    谢辰喝了一声,明明并不算很凶狠,谢言极却是一抖,又是一副吓破胆的模样。

    “言极。”谢辰头疼起来:“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

    谢言极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谢辰就再次亮出自己手上的戒指:“言极,这不光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你对我的。”

    可现在谢言极最怕的就是这个,他目光盯着那枚戒指,感觉自己几乎在盯着未来会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刑具——独宠听起来风光,可自古以来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能得个全尸都算是法外开恩了。

    “……”谢辰至少能明白这个眼神中绝没有甜蜜和幸福。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两人的定情信物突然变成了谢言极恐惧的根源。一向只有别人讨好他,他什么时候迁就过别人?可偏偏,自己已经放低姿态,迁就到了极致,居然换来的是这么个目光。

    他的耐心几乎耗尽,最后努力道:“言极,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言极搭在他腰上的手指痉挛了一下,自从成为谢辰的私奴,他就被教导是为谢辰而活的,加上这么久的日夜相处,他自然清楚谢辰此时的心情有多差。

    “主人……”他拼命压下畏惧,让自己就这么倚靠着谢辰而不是跪伏叩头:“主人想给下奴……给言极个名分吗?”

    有了名分,他至少知道,自己是该守侧室还是……通房的本分。

    谢辰手指放在谢言极嘴唇上,故意在自己刚咬出的伤痕处按了按:“你想要什么名分?”

    谢言极嘴上微微刺痛,但比起他被勾起的心底的恐惧完全不算什么,他不敢动,只求退回私奴的那条线之后去:“言极不敢想!只求主人恩赏垂怜……”

    然而一旦已经越过那条线,谢辰怎么可能容他退回去?

    “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了?”

    谢言极也是知道谢辰的脾气的。对于不合意的家奴,他从不会有半分耐心,直接换掉就是。至于换下去的人有什么下场,他是从来不管的。也因此他才会觉得,在主人身边服侍最久的丙叁该是不一样的。可……邀宠不成,加上一时失手,主人换走他时照样一丝眉头都不皱。

    所以即使他觉得此刻只要自己把久远的记忆删除掉,然后如前些日子那样亲昵地凑上去,谢辰的火气立马能消下去大半,再来一场欢好,事情便过去了,他依旧不敢再那么放肆。

    他现在不是在主人床上,更不是做到一半情热之时。主人衣衫稍一整,便衣冠整齐地坐在一旁,等待赤身裸体的自己剖开内心的恐惧与不安,从内到外地把一切都呈上去给主人翻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