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是被饥饿叫醒的。

    醒来的时候还很恍惚,嗓子很干,全身像是被车碾过,又酸又痛,尤其是私处,明显已经肿了。她尝试着发声,声带像是被开水烫过,哑得厉害。

    她根本不用耗费脑细胞就推测出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猜到张德财可能会给她灌酒,趁她喝醉强奸她,所以她做好了应对措施。没想到张德财直接给她下药,还是下的春药。她有段时间失去了意识,期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醒来便看到身边的靳言舟,春药的药效已经上来,她来不及思考为什么靳言舟会出现,只是本能想要攀附他,抓住他。

    人在理智半存的时候总是遵从本心,臣服渴望。

    黎颂有半晌迷茫,她是渴望的靳言舟吗,还是只是渴望这样一场兵荒马乱的情事。

    窗帘被紧紧合上,房内有些昏暗,昨晚和她抵死缠绵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大概很后悔,很恼怒,很怨恨,自己又强占了他的清白。

    黎颂叹息一声,不想去析毫剖厘心里的那份惆怅。

    离开也好,省得尴尬。

    黎颂也算洁身自好的人,她有过两个男朋友,在靳言舟之前也只跟这两人做过。她不喜欢被情欲主导的人生,自然也不会随便跟人上床,控制不住欲望的行为让她觉得与动物无异。

    第一次是她一时的情迷意乱,第二次是她因为被春药控制。

    但无论如何,她确实跟人一夜情了,两次,和同一个人。

    她拆解不清自己对靳言舟的想法,他太年轻,浑身上下都是少年气,一言一行都透着幸福家宠出来的天真稚嫩,这与世故复杂的她格格不入,他们之间隔着一层声势浩大的差距,即使靳言舟对她有着岌岌可危的欲念。

    是的,欲念。

    从她再见到靳言舟那一刻开始,她就看出来这个少年对自己有欲念。

    黎颂的外貌让她看遍了欲流丛生的眼神,对方对自己是单存的惊艳还是龌龊的情欲,她一眼都能看透,所以她能驾轻就熟的去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靳言舟的欲念不一样,他的眼睛很清澈,清澈得她能很明确的抓到那被他极力否认却无可奈何只好往很深的地方藏起来的欲念。她觉得很有趣,所以她才会在再见到他时不经意的笑了出来。

    一切都是错误的开始。

    身上是清爽的,又被自己占了便宜的人竟然还会心存善意的给做事后清理。

    黎颂想,剩下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她得跟靳言舟保持距离,她不应该去摧毁这样一个干净单纯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