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睿达听从叫号从外面推门进来时,意外发现是他的傅晓楠温和柔软的双眼闪了闪。

    他是她今天的最後一位病人,傅晓楠不动声sE地先是按照正常流程询问他简单的问题,唐睿达也一一回答了。

    就在快结束时,她听到他说:「我记得你。」

    「什麽?」

    「傅晓楠,没记错吧?我们曾经是同学。」

    他的语气很肯定,显然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自信。

    傅晓楠也没想到对方会记得她,先是眨了眨眼,随即笑弯眉眼。

    「对,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高兴吗?在这种地方见到老同学会不会很意外?」

    唐睿达说这句话的语调平稳,但隐隐就有种贬低自己的感觉,傅晓楠顿了一下,眉眼更加柔和,虽然口罩遮挡住她下半张脸,但还是能从她的双眼看出她笑得更加温柔。

    「是觉得这样会很丢脸?不要担心,你就和一般人生病了来看医生一样,没什麽大不了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你会好的,好吗?」

    唐睿达先是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问:「所以傅晓楠,你也记得我,对吗?」

    不是因为他提醒才记得,而是一直都记得。

    傅晓楠又顿了一下,点头承认:「是的,我也记得你。你一进来我就认出来了,这麽多年了还是这麽帅气。」

    说到最後还笑着调侃,但这其实是她的肺腑之言。

    「可是……」唐睿达从椅子上起身,一下就来到傅晓楠面前,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多了几分扭曲,无端让人感到害怕的气势和先前完全不同,就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似地。

    傅晓楠知道他确实变了个人,因为唐睿达从前隐藏很久的秘密,她老早就知道了。

    ──他有JiNg神分裂症。

    傅晓楠看着双手按在自己两侧扶手,把自己卡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男人,略显无辜地眨了眨眼。

    唐睿达抬起一手,手指轻轻g起她的口罩往下拉,让她白净的小脸彻底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