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女子,是撷珍堂的大师?”阮太夫人惊讶道,“那她得多大年纪了?不会比你娘都大吧?”

    阮明羽知道奶奶会错意了,“她年方二十一,正当青春年华。”

    阮太夫人一拍手,“嗐,这么年轻的撷珍堂大师?那就娶回来啊!”

    所有人都看着阮太夫人,餐桌上出现短暂的静默。

    阮明羽镇定一下心情,清晰地道,“奶奶,孙儿想把她娶进门,但也不想让她离开撷珍堂,,离开竞宝阁。”

    “荒唐!”阮太夫人喝道,“是你的妻子、我的孙媳妇重要,还是撷珍堂的大师重要?”

    “都重要!”阮明羽坚定道。“阿珊说过,要助我,助竞宝阁成为首饰的王国,她要在这个王国里君临天下!她如今已经走到了竞宝阁艺术殿堂的顶峰,她只差一步,就能完成梦想了。奶奶,我不能这个时候断了她的道路啊!”

    “艺术的顶峰?你以为进了撷珍堂,就是攀到了顶峰?”阮太夫人第一次端正了神色,“你问问你爹,他经营竞宝阁这么多年,可曾见过达到过顶峰的人?就连当年创立竞宝阁的太、祖爷爷,敢说到达了顶峰?宫里司珍局的掌事,他敢说自己到达了顶峰?”

    “可是不去努力过,走过那条路,怎么知道能到达怎样的境界呢?”阮明羽梗着脖子道,“况且她才二十一,她后面的道路还很长,连坊里的老匠人都夸赞她的悟性和灵性。”

    “我现在不缺有灵性有悟性的工匠,”阮太夫人生气道,“我缺的是一个孙媳妇儿!”

    阮明羽简直被奶奶如此不按牌理出牌的套路震惊了,跟她将道理,她跟你讲艺术;你跟她讲艺术,她跟你讲伦理……各个领域自由转换毫无障碍。

    这样的谈判对手最可怕!

    他咽了口唾沫,试图跟上老太太的思路,“奶奶,可是我不缺媳妇儿,我缺的是她那样儿的,能心心相印,又能携手共进的。”

    阮太夫人看定阮明羽,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厉,让他几乎不敢与之对视,然而他暗吸一口气,逼迫自己的目光不躲不闪,也盯着奶、奶、的眼睛。

    阮太夫人沉声道,“阮明羽,作为我阮家子孙,阮氏家规第七条、第八条,是怎么说的?”

    一家人齐齐变了脸色。阮明飞、阮明晔齐声叫道,“奶奶!”阮惊鸿和阮夫人叫道“娘!”

    然而他们刚开声,就被阮太夫人厉声拦住,“我如今问的是阮明羽!其他人不必替他回答。”

    阮明羽站起身子,微微躬身,一字一句道,“阮书家规第七条:阮家嫡系方能接掌竞宝阁,也身负阮家发扬光大之责。第八条:嫡系子孙执掌竞宝阁,需以家族事业为重,所娶女子皆不许经商,不许从事与家族事业相关行业。”

    阮太夫人点头道,“你家规记得清楚。那我问你,你如今身为大掌柜,却坚持要娶撷珍堂大师为妻。那你是否打算卸掉大掌柜之职?”

    “奶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