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寻见几个人都目光不善地盯着他,讪笑一声,“就算我有胆子这么做,定然也瞒不过那收货的人,那人明摆着就是个行家,我,我怎么会跟钱过不去呢。”

    三人见再也问不出什么,让阮墨把人带下去,再次对着那图纸参研起来。

    “当初卷宗上记载着,”黎静玦沉吟道,“是因为小太监不小心磕碰到金佛,磕出了印子,因此暴露了金佛作假的事。如今看来,”

    “……到底是那小太监无心之举,引出了此事事发,”阮明羽接口道,“还是有人故意要让此事暴露,而故意弄出那个意外,还不好说。”

    黎静珊睁大眼睛,心里还在挣扎,“你们都怀疑,这件事……是岳师傅一手主导?”

    黎静玦蠕动了下嘴唇,没敢接话,求助似的看向阮明羽。

    阮明羽沉吟良久,才缓缓道,“阿珊,推理一件事是不是某个人做的,且看他是否能从中得到好处,以及多大的好处。”

    黎静珊眼神一下子变得暗沉,下颚的线条也紧绷起来。

    岳藏锋原本是司珍局里一个普通管事,正是在黎致远案子后不久,他就快速升迁至了司珍局掌事的位置。这也未免太巧合了。

    “别想了。一切只是猜测。”阮明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肩膀被那温暖的大手搂住,“总会水落石出的,这世间的公道,不会一直被埋没。”

    “……等等!”

    黎静珊突然叫道,“这图还有一个地方不对!”

    阮明羽和黎静玦都吓了一跳,定定看向她。

    “是数据!”黎静珊指着草图上金佛旁边标明的高度重量等数据,“金佛的尺寸和重量数据不对!”

    她边在纸上快速算着,边解释道,“纯金的密度与合金不同,纯金比合金重。若是合金制造的伪金佛,他的重量应该与真金佛不一致。那伪金佛的重量,肯定比真金佛要轻!这个是验收的时候必须过称,每一个数据进行核对的。也就是说,父亲交货的时候,用的是这份图稿作为说明文书的话,验收时的重量是对得上的!”

    “你们看这里,”黎静珊指着草图中,标示重量的数值,“我方才算过了,只有纯金造像,才能达到这一重量。这说明父亲当年是交出了真正的纯金佛像,这份图稿文书就是证明!”

    两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半晌,黎静玦为难道,“但是……仅凭这份图稿,仍是无法为父亲翻案,只有找出真金佛,才能真正佐证这份图稿的真实性。”

    “还有个问题,”阮明羽也道,“到底金佛是在哪个环节被调包的?”

    黎静玦点头,“……对啊,只有知道是在哪一步出了差错,才有可能找到线索追查那真金佛的下落。”

    黎静珊抿唇不语。她又想起了马千寻的话:那收货的人,就是个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