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阳光明媚却不燥热,一阵微风吹来裹挟着青草的香气,让来往的人们和春意撞个满怀。

    凌子秋拉着一个行李箱,身后背着书包,刚从城际公交上下来,蓝色的衬衫外套被微风吹起,他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上次回老家还是回来盯装修,村里有个暴发户在外边发财后回馈家乡,先是给村子里修了个小广场,又把广场周围的地皮开发盖了六层小楼,规划内的村民每人能分上一套楼房和一笔小钱,剩下的房子大多卖给本村准备结婚不想跟父母住,又买不起市区房子的年轻人。

    还有一些房子是当地拆迁户不要赔偿款又加了钱多买的,用来出租,他们村离市区并不算远,很多外乡来的打工人,都会在城市周围的村子里租房子,至于通勤长和时间就是金钱,那只是个别阶级独有的问题,毕竟大多数底层人民,穷得只剩下时间了。

    凌子秋家刚好在这个范围内,当初分了房子,他匆匆装修完就租出了去,这中间租客都换了不少,他幼时父母出了车祸孑然一身,自然没什么回家的理由。

    这次回来是因为在原公司离职了,本来都是计划内的事情,唯独有一点就是家在他的脑海里已经相去甚远,等他坐上公交计划着怎么收拾家里时,才想起房子早就整租出去了。

    可没办法,来都来了他拿着行李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跟租客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只好先回来再说。

    说起这个租客他还没见过,之前是隔壁婶子帮他租出去的,据说是个独居男生,也不怨他把人忘了,主要是当时对方直接付了一年的租金,除了打钱的那次两人就没联系过。

    凌子秋想还好是个男生,到时候不管商量着让对方退房还是一起合租,都不会太难说话。

    他拖着行李箱一路跟村里人打着招呼,走到房门前又给租客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无奈只好发了短信说一声,然后生疏地找钥匙开门。

    大门拉开,阳光顺着窗户打在客厅里,沙发上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地坐着,他手背青色的血管在瓷白肌肤的映衬下十分明显,五指纤细修长,指节突出得恰到好处,不会显得粗大或是偏于骨感,这手一看就没出过力,此时他正用那只钢琴家一般名贵的手,握着丑陋粗长的性器懒散地撸动,优雅和下流碰撞到一起,在视线内造成了极强的视觉冲击。

    凌子秋看得眼睛发直,对方很明显也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他,两人四目相对,还是凌子秋先反应过来。

    他一脚踢上了门,吹了声流氓哨,翘起嘴角坏笑道:“哥们儿,遛鸟呢?”

    男人像是被巨大的关门声震醒,瞪了他一眼,没说话起身往卧室里走。

    他长得极高,凌子秋目测将近一米九,留着贴头皮的青茬,肩宽腰窄背部线条极其匀称有力,尤其是细腰下的屁股圆润而饱满,在往下两条腿就更不用说了,纤长笔直,走路时肌肉用力微微凸起,又想起刚才对视时对方冷酷的表情。

    凌子秋无意识地又吹了声流氓哨,看到对方脚步微愣,才后知后觉有些尴尬。

    没办法,这个人简直长在了凌子秋的审美点上,他想,人呐,有时候不能太好色,容易忘形。

    等凌子秋把屋外的东西都拿了进了,对方穿着工装裤和短袖也走了出来,拧着眉问:“你谁?”

    江岩心情实在说不上好,任谁在家里撸管时被突然闯入的人看到也不会心情好,就算都是男人也不行。

    他租这房子快半年了,还是整租,几乎把这个小房子当成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