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听到这里,忍不住驳道:

    “不合道理。若说读书有前程,又何必等到现在。读书考科举当官,谁人不知?”

    张可大道:

    “那读书考科举,相竞者都是饱学宿儒,机会何其渺茫。军中读书却只需和同为士兵者比拼,这机会毕竟大多了。有些士兵原先不认字,也不觉得是读书材料。真读了,却发现读书也并不如想的那么难。这等人,在登莱军中,末将就发现过不少。”

    “许多原先就认得字,会背千字文、论语的,都读起兵书,学起兵法。这样士兵,将来便都是将才种子。”

    汪汝淳也赞叹道:

    “这士兵能认字,只怕操练阵法起来,也容易许多,军官号令更容易听懂。军中纪律也更容易申明。”

    张可大点头:“正是如此。”

    朱由检问道:

    “那第二变是什么?”

    张可大说的有点口干,便道:

    “这请孙巡抚来说,他知道更多。”

    孙国祯点点头,说道:

    “这第二变是文人变武,现在从刚入私塾的蒙童,再到一般的童生,甚至是已经通过院试的生员秀才。都纷纷练起射箭,刀剑枪叉,有些还练鸟铳。”

    “如今各处村学、社学、郡学纷纷开辟一块演武场,供学生射箭练武之用。几乎人人带弓箭,个个习武艺。”

    张岱咋舌道:“这却未免太过了些。”

    孙国祯苦笑道:

    “新政之下,却也不得不如此。童生县试便要考射箭、考枪法刺杀。若是射箭和枪法不行,那便只有走文学、经史、度数等科的科试,这些科优中选优,尖上拔尖,难上加难,想成高官只有翰林院这个独木桥,多半难以出头了。所以若非自觉是过目成诵的文学经史天才,或度数奇才,那还不如一边读书,一边射箭练武,进阶希望还大些。”

    柳敬亭同情道:

    “要这些文弱相公去习射箭枪法,也真是难为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