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瞪圆了眼睛看他,好像有些惊讶他来,但当下没说什么,而是语气焦急地道:“谢哥哥身体不好,时常周身疼痛,但往常一日便好,今日分明已经第二日了,怎么痛得更厉害了!”

    再看谢意安,他已经把眼睛闭上,奄奄一息的,应该是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他又不让我去找崇宁,”阿依说着说着又要哭,“说只要我在这里陪他就好!这能怎么好!”

    顾秋翎泛起的焦急一下子就不对味儿了。

    崇宁他知道,京城名医,听说生意忙得很,脾气还怪,非不要仆人上门找,只要主子登门来。如果阿依不带点谢家信物去,怕不是谢意安早就疼死了。

    但后面这句……

    这人明明看上去都半死不活了,还要哄女孩子!

    为了自己的感情大业与谢意安的身体,顾秋翎当机立断:“你认得路,你去找崇宁,我在这里守着。”

    阿依听了即刻站起来,但又有些担心地看着顾秋翎,欲言又止。

    “我……我与他以前关系就很好,只是你来得晚不知道。”顾秋翎面不改色地扯谎。

    阿依点点头,飞快跑出去了。

    谢意安这一阵好像痛过去了,此时呼吸变得缓和些许,只是还紧紧皱着眉,本就没什么血色下唇已经被咬得快破了。

    顾秋翎伸手把他沾在脸颊上的头发抚到耳后,试探着喊:“谢三爷?”

    浓密的睫毛颤颤巍巍半晌,终于是睁开了双眼。

    “好些了吗?阿依去找崇宁了。”顾秋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看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眼神有些恍惚地转到床的柱子上。

    “……”谢意安呼吸几口,像是终于遇到水的搁浅的鱼,但嘴里的话却丁点都不虚弱,还带点抱怨,“托顾公子的福。”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的,顾秋翎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难不成他真想一直让阿依陪着他不去找大夫?

    “什么意思?”顾秋翎向来是有疑惑直接问。

    谢意安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盯了半晌,直把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了,才缓缓吐出一声惊雷:“我身上有情蛊,本来那天熬过去便罢,偏偏你要来招我,现在必须按着七日一周期来缓解。”

    顾秋翎一听就差不多懂了,此时被吓得外焦里嫩,声音抖得比谢意安还厉害:“这情蛊……意思是、是、我每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