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儿一旦开始想,那水声就没法忽略了,哗啦啦地流在他心里,又像是流在他身上,蹭得发痒。

    这不能说他幼稚,谢意安现在从陌生人忽然调了个身份,变成了他第一个……第一个……

    顾秋翎回想起昨天抚上的平坦胸脯,心里颤了一遭,又带点奇妙的感觉。

    第一个男人。

    是的,他们都是对方第一个男人。他谢三爷以前总不可能被别人这样对待吧?

    顾秋翎没忍住,在旁边踱步几下,心里想着过几天要怎么对谢意安和阿依赔礼道歉。

    当然,他要和谢意安说好,不让阿依知道他这次的冲动事。

    谢意安终于把那玩意儿打发走了,身体打理得清爽,除了某些地方还有些微微作痛以外,整个人都还算容光焕发。

    他让顾秋翎走之前把他放在床上,掀开床帘,此刻就靠在床头看窗外,等着阿依回来。

    半年前他前往西域行商,遇见了在风沙里奄奄一息的少女,她浑身是伤,脸上青紫,凌乱的头发上也是沙砾与鲜血混杂。

    狼狈得很。

    与中原人不同,少女的眼睛颜色很淡,她静静趴在地上,费力地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在轮椅上的谢意安。

    按规矩,他们是不可能管她的。

    沙漠人心狠异常,你不知道这样一个女孩会不会是因为什么仇怨才落得如此下场,帮了一个小忙,引来的却可能是杀身之祸。

    所有人都请示,要谢意安快走。

    但谢意安没动。

    他沉默地看着那个眼睛又闭上的少女,干燥的风刮过,又带起一阵沙。

    仆人上来要给他盖毯子挡风沙,却被他挥开。

    “动不了了?”谢意安盯着少女,没什么感情地问。

    闻言,像是被惊醒了,少女眼睛陡然睁开,本已涣散的眼神忽然聚焦起来,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她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