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缓了口气，江晓费力地活动肩膀撑地，试图重新立起身来。鼻梁似是骨折的样子，血液滴滴答答顺着下颚滴落，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绽开一朵暗红的花。
他心里暗暗庆幸着捆缚脖颈的铁链竟是崭新的，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不似前些日子那般还要忍受铁锈擦破皮肉之苦。不过大人们可不会平白无故大发善心，江晓深感不安，为自己能否存活而担忧。
——训狗嘛，总是要给颗甜枣再打一巴掌的。
牵引者一向恶趣味，铁链由金属环环相扣制成，没有任何媒介间隔直接套在脖颈上。静止时尚且由于重力硌得生疼，扯动更是紧紧勒住喉管，由窒息感而渐入绝望。
胃里仿佛翻江倒海一般，眩晕与反胃的双重刺激自下而上冲撞着咽喉。抑制不住的干呕越发激烈，咽肌高频率地痉挛，惹得喉咙生疼。
胸腔内空气逐渐被夺走，全身血液都疯狂地向头顶涌去。眼球越发肿胀滚烫，双眼如怪物般向外突出，他甚至能感受到单薄的眼皮再无力包裹、脱离眼眶的眼白部分剐蹭眼前黑布的怪异刺痛瘙痒。
头疼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嗡嗡直响，吵得他昏昏沉沉没法清醒地思考。
强烈的求生欲逼迫可怜的孩子丢盔弃甲，终究舍弃了最后一丝为人的尊严。口腔无意识张大，徒劳地想要呼吸空气，涎水不受控制混合着未干的血液从嘴角淌下，哪里还见得到少爷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痛苦似乎都逐渐烟消云散了。
铁链嵌入皮肉的痛楚在渐渐远去，眼眶内狂乱翻涌的血液亦从先前的炽热变得温和，全身飘飘然的轻巧了不少。不适感缓缓褪去，全身宛如被一只大手轻柔地攥住。
脑海里有声音自远方飘来，仿若流水潺潺的恬静，叫人连灵魂都沉寂下来，循着便离尘世远去了。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牵引者却故作怜悯，松开了手。
绷直的铁链蓦地松弛，新鲜空气如潮水般猛地灌入鼻腔。突如其来的氧气如同上天的恩赐，叩开地狱的大门，生机复又回到这濒死的少年体内。
此刻，江晓好像刚从噩梦中苏醒一般，浑身已被汗液浸透，湿淋淋的。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心脏怦怦直跳。自胸腔散开继而传遍四肢的余悸，使得这场劫难被重重地烙印在灵魂上，一如他这些年遭受的所有痛苦，令其永生难忘。
不等江晓完全缓过气来，另一个方向同样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皮鞋踏地声。这位大人显然比那牵引者更粗鲁残暴一些，单手揪住他的发顶就往某处拖拽而去。
发丝连带着头皮被揪住的感觉竟没有想象中那样撕裂般疼痛无比，相反比起江晓平时所忍受的痛苦，头皮中央部分集中的微痛倒像是按摩，恍惚间甚至有几丝快意。
真正难以忍受的，是看似不起眼的擦伤。双手依旧被束缚在身后，无法动弹，而跪姿又恰好配合长袍限制了腿部的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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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暗暗庆幸着捆缚脖颈的铁链竟是崭新的，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不似前些日子那般还要忍受铁锈擦破皮肉之苦。不过大人们可不会平白无故大发善心，江晓深感不安，为自己能否存活而担忧。
——训狗嘛，总是要给颗甜枣再打一巴掌的。
牵引者一向恶趣味，铁链由金属环环相扣制成，没有任何媒介间隔直接套在脖颈上。静止时尚且由于重力硌得生疼，扯动更是紧紧勒住喉管，由窒息感而渐入绝望。
胃里仿佛翻江倒海一般，眩晕与反胃的双重刺激自下而上冲撞着咽喉。抑制不住的干呕越发激烈，咽肌高频率地痉挛，惹得喉咙生疼。
胸腔内空气逐渐被夺走，全身血液都疯狂地向头顶涌去。眼球越发肿胀滚烫，双眼如怪物般向外突出，他甚至能感受到单薄的眼皮再无力包裹、脱离眼眶的眼白部分剐蹭眼前黑布的怪异刺痛瘙痒。
头疼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嗡嗡直响，吵得他昏昏沉沉没法清醒地思考。
强烈的求生欲逼迫可怜的孩子丢盔弃甲，终究舍弃了最后一丝为人的尊严。口腔无意识张大，徒劳地想要呼吸空气，涎水不受控制混合着未干的血液从嘴角淌下，哪里还见得到少爷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痛苦似乎都逐渐烟消云散了。
铁链嵌入皮肉的痛楚在渐渐远去，眼眶内狂乱翻涌的血液亦从先前的炽热变得温和，全身飘飘然的轻巧了不少。不适感缓缓褪去，全身宛如被一只大手轻柔地攥住。
脑海里有声音自远方飘来，仿若流水潺潺的恬静，叫人连灵魂都沉寂下来，循着便离尘世远去了。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牵引者却故作怜悯，松开了手。
绷直的铁链蓦地松弛，新鲜空气如潮水般猛地灌入鼻腔。突如其来的氧气如同上天的恩赐，叩开地狱的大门，生机复又回到这濒死的少年体内。
此刻，江晓好像刚从噩梦中苏醒一般，浑身已被汗液浸透，湿淋淋的。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心脏怦怦直跳。自胸腔散开继而传遍四肢的余悸，使得这场劫难被重重地烙印在灵魂上，一如他这些年遭受的所有痛苦，令其永生难忘。
不等江晓完全缓过气来，另一个方向同样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皮鞋踏地声。这位大人显然比那牵引者更粗鲁残暴一些，单手揪住他的发顶就往某处拖拽而去。
发丝连带着头皮被揪住的感觉竟没有想象中那样撕裂般疼痛无比，相反比起江晓平时所忍受的痛苦，头皮中央部分集中的微痛倒像是按摩，恍惚间甚至有几丝快意。
真正难以忍受的，是看似不起眼的擦伤。双手依旧被束缚在身后，无法动弹，而跪姿又恰好配合长袍限制了腿部的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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