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冤家总是路窄

    待魏迟与梅凌雪回到了不夜楼,迎面就是两个人焦急的面孔迎了上来。

    当先一人就是医者父母心的宋大夫,很是忧心忡忡地道,“魏兄你是跑到哪里去了,半天的功夫都已经过去,却寻你不着,我还以为你莫不是身体不适出了什么意外——”

    马上又有一个人挤到跟前来,高声道,“呸呸呸,什么意外不意外,你明明是个大夫,怎么讲话这么难听,没有事的人也要被你说坏了。”

    这个大呼小叫的人当然就是殷剑离,他一下子就黏到魏迟的身上,左右上下地仔细看了才道,“小魏哥哥,你们是跑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是与梅公子一道看戏,却不带我去看么?”

    这时人多嘴杂,魏迟不愿和他细说这半天的遭遇,也免得惊吓到他,于是就说,“确实是看了一场好戏。”

    殷剑离听他们当真是撇下自己去游玩,感觉受到了冷落,很是吃味,嘴巴一瘪正要抱怨,却见到魏迟袖子下露出的被包裹住的手臂,就连忙扯着他袖口惊道,“小魏哥哥你怎么受伤了呢?你们这看的什么样的戏,两人像在地上滚过一遭也似的灰扑扑的——”

    魏迟把袖子拉下来,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不过是小小地割了一道口子,不碍事的。”

    殷剑离瞧了瞧他,又瞧了瞧梅凌雪,“梅公子你不是号称很厉害,怎么还让小魏哥哥受伤了呢?……小魏哥哥同你在一起不是中毒,就是受伤,你总是祸害他,以后不许你们俩单独去玩了。”

    梅凌雪心疼魏迟,原先也很自责,但被殷剑离没头没脑不伦不类一通责怪则是相当不快,可如果把他母亲殷容请来的黑门以及姥姥的事在这当下向他们讲了又不合适。

    殷剑离也并不等他答话,只管把魏迟拉到一间阁子中间坐下,又向站在外头的宋南星道,“喂,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替他看一看呀。”

    宋南星性格温和,无礼的病人也见过不少,因此并不对殷剑离如何得介意;而一旁一个锦衣玉带的公子哥则是老大不高兴地把眉毛一横,向殷剑离道,“你是哪来的臭小鬼,居然将我们麒麟会的‘小医仙’当作个跑堂的一样呼来喝去,懂不懂得见人的道理?”

    这公子哥气宇轩昂,眼睛如生在头顶一般昂着脑袋,一身穿金戴银,单单脚上一双镶了金玉的皮靴就价值不菲,手上一个玉扳指随着动作一晃一晃,自然是丁公子丁晴了。

    魏迟晓得以丁公子这种骄傲的脾性,又与宋南星交好,断然容不得殷剑离在眼前造次,为免他大做文章就马上道,“丁公子,我这小友不大懂得江湖道理,我代他向宋大夫赔不是。”

    宋南星连连摆手,“何必呢,魏兄,我晓得他没有恶意——”

    丁晴立刻打断他说话,“甜甜你就是这样柔弱可欺,别人才老是要来把你搓圆捏扁。”

    宋南星白净的面皮有些发红,着急道,“丁晴!你答应了不许在外头这样叫我的——”

    丁晴大手一挥,也不去管受到冒犯的宋南星本人说些什么,怪笑着向魏迟道,“你赔不是?魏兄先前在王府不是十分得潇洒么,怎么也有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候。我不要你赔不是,要这没有教养的小鬼自己开口认错,说,你有眼不识小医仙,冲撞了人家,赶紧认错。”

    殷剑离自打来了洛阳一直都有庄悦蓉的一群手下前呼后拥的,还要欢欢喜喜地拍他的马屁,哪里被人这样呵斥过?一时呆在原地,两手绞着衣摆,眼圈则渐渐有些变得发红,但却死死咬着下唇不肯服软。

    丁晴很是得意,居高临下睨着他,正要再开口激他几句,却被宋南星在后腰拧了一把,当即痛叫一声,“啊,你干什么?我正替你教训这不知轻重的臭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