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晴急切地道,“你做什么去挡那暗器?你险些就死了!”

    师绝有气无力地说,“我只是……嘶,还没有拿你试毒,你这样得稀奇,一下子叫暗器射死实在可惜……”

    这回答实在令人称奇和怀疑,但梅凌雪他们都知道师绝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人,他一定真的是为了保护稀奇珍贵的试毒人,才以身犯险的。

    丁晴虽然是被他当作试验品,但总归是叫人救了一命,不能再单单把他当作仇敌,就缓和下了声音道,“你还是不要多说话了,大夫很快就来。”

    师绝一摆手,“有我自个儿在,要什么庸医?那支甩箭没有打中要紧的脉门……嘶……你放,放我下来……只管帮我撒上药粉缝上伤口,不出半个月就好了。”

    梅凌雪大概也将此间发生的事听出了一个所以然,丁晴与师绝恐怕是遭了暗算,暗器是向着丁公子来的,师先生惟恐自己这试毒的宝贝叫人打死了,就出手来挡,但他那条鞭子在屋子内对付暗器实则落了下风,于是反被暗箭所伤。

    侥幸的是暗器射穿他的脖子,却没有伤到要害,这专门研究毒物的师绝竟也是会救人的手法,只是看不见自己颈中的伤口才要丁晴出手相助。

    丁晴这时也没有计较,马上将他放在一张桌子上,自己接过那药粉撒到师绝那白里透青的颈子上。

    但要替他缝伤口却又为难,就抬头向梅凌雪道,“这,我从没捏过针啊线的,粗手粗脚要弄坏了,不如让梅公子来帮忙?他那双手看起来很细巧——”

    师绝皱了皱眉头,颇有些哀怨地道,“唉我忘记你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官人了……梅小官人只怕也差不多……还是我自个儿来吧。喏,给我举好了。”

    只见他从腰间的皮褡膊中又翻出个小镜子,要丁晴给他端端正正地捧好,丁晴给他一顿讥讽,念在救命之恩也不好发作,当真如对方的小厮一般老老实实地给他捧着镜子。

    师绝调整好了位置,这才开始对镜下针,只见到那十根长指飞翻穿梭,对着自个儿脆弱的脖子竟然是勾刺得毫不犹豫,不一会就将伤口仔细地给缝好了,手法甚至不亚于小医仙宋南星,很是叫人惊奇。

    待他收好了药粉针线等物事,丁晴仍神色有些复杂地盯着他那条褡膊,问,“你那药,怎么和南星师父的紫珠散看起来一模一样?”

    梅凌雪方才也见到,那种紫色的药粉和寻常的金创药绝不相同。

    师绝正抓了块跑堂留下的布巾擦着手上血污,很自然地道,“丧门星的师父以前也是我的师父,不但是师还是父——我懂得配紫珠散的时候,那乖崽还连三七和生姜都分不清楚呢!”

    这下在场的人听了都是大吃一惊,丁晴当即叫起来,“你——你竟然是医仙的儿子!?”

    师绝仍不紧不慢地擦着手,头也不抬地道,“你这么粗鲁莽撞的一个人都有神仙一样的义父;我这样的天赋奇才,有一个医仙父亲也没什么奇怪的……”

    阮青稞咂舌道,“医仙的儿子不研究救人的伤药,反而热衷害人的毒药,实在令人很意料不到……”

    这一下梅凌雪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宋南星似乎对师绝颇为了解,但又总有些闪烁其词——原来这两人居然是同门师兄弟。

    丁晴听他还好胆提起烟龙子,马上板起脸,“你不要以为打伤老头子的事就这样算了,一码归一码,你救我是救我,伤人是伤人——你得需和我回去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