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外袍,雪白的颜色,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轩辕子离沉了脸色,走过去捻起衣角捏了捏。

    “朕如何不知,你还可以贤惠到帮别人洗衣的地步。”

    这声音低沉,隐隐带着怒意,直直地冲凉月而来。凉月听着,只低垂着眼,淡淡地道:“昨夜他为护我弄脏的袍子,我为何不能帮他洗?”

    多理所应当的语气,轩辕子离怒极反笑。她眼里就看得见这一件外袍是不是?上次他的呢?他的袍子不是也给她了么?缘何没见她洗了晾出来呢?

    本来是去了坤宁宫,皇后提了一句墨昭仪也身子不好没上朝会,他便借着机会说过来瞧瞧她怎么样了。这倒好,一瞧就瞧见好风景,早知道他便不来了!

    “你也没怎么把自己当妃嫔罢。”轩辕子离凉凉地道:“当着朕的面和外姓男子往来,顾凉月,你胆子未免太大。”

    凉月抬头,看着帝王阴沉的脸色,突然笑了出来。这人总是这样罢,自己不喜欢的,只要是自己的,别人就动不得。这种霸道的占有,她前些天还差点错以为是他对自己还有一些在意呢。怪不得常说女子天真。

    分好了看清了罢,有司徒凝在,即使是大雨滂沱,这人依旧可以从她面前经过,匆匆往那人的方向赶去。那其余时间空闲下来的一些零碎感情,抓也抓不稳,不如洒了去。

    “嫔妾只是您的手和眼罢了。”凉月屈膝,恭恭敬敬朝帝王行了一礼:“您今日还要去竹林,嫔妾可以与您同去,将这袍子还给封寻。其余的,嫔妾不会做什么有伤您皇家颜面之事。”

    轩辕子离一怔,继而冷哼一声,闷着半晌没说话。两人静静地站在这侧院里,任凉风吹得透衣,谁也没有想动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帝王终于伸出手,将架子上的衣裳扯了下来。触手,已经微干。

    “和安病了,你有空,不如去她宫里看看。这袍子,朕替你去还,你不必去竹林。”轩辕子离淡淡地开口:“独孤臣不肯进宫,朕没有办法。和安虽向来与你不和,但现在也许也只有你才能闯进她的永安宫。能和她冰释前嫌,对你也有益无害。”

    轩辕凌兰病了?凉月顿了顿,回头想了想,好似也有几天没有看见她了。独孤臣不是医者么?和安公主病了,他却不肯进宫?这两人是吵架了么?

    最近都是不顺么?到处都过得不是很好呢,连布曜也是许久未见了。

    “嫔妾遵旨。”

    帝王看来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拿着袍子便走了出去。凉月静静跟在后面,看着他走回四熹一群人中间,然后慢慢地往福泽宫外面去了。

    “小主。”摘星看着圣上的背影,忍不住凑过来问:“您这是又惹皇上生气了么?”

    凉月挑眉,她有惹他生气么?也没说什么触怒龙颜的话啊。“你多想了,摘星,替我挽发罢,去永安宫一趟。”

    “永安宫?”揽月闻言,惊讶地看着自家主子:“小主你去那里做什么?”

    凉月看她一眼,疑惑地道:“和安公主不是病了么?我去看看。你这反应是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