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华也劝:“是啊,姑娘,咱们不顾辛劳南下永州,不正是为了解决作坊之事吗,永州已近在眼前,路上你还在担忧陶姑娘的情形,想着该用什么法子才能将她解救出来,若此时调头回京,陶姑娘又该怎么办,您甘心把作坊让那些陶氏族人占去吗?”

    对她而言,沈南葵去哪不重要,她只关心自家姑娘的身子。

    眼下这副情形,姑娘绝不适合回京。

    沈南葵有些踌躇不定,“可是,逸川搅进了景王和朝堂的浑水里,他在京城有危险,我不能就这么撇下他。”

    蔡岭问:“这么说,你已经原谅他了?”

    沈南葵没料到他会这样问,迟疑了一下才摇头,“孩子虽然还在,可他还欠我一个解释,所以,我并未原谅。”

    “既然没有原谅,又何必眼巴巴要去京城,说不定那位顾大人,兴许根本不想见你?”

    沈南葵眉头一沉,看向他道:“蔡先生,你这话是何意?”

    蔡岭立于门口,缓缓说道:“你的孩子还在,我虽不知这是怎么做到的,但那位顾大人,能瞒天过海,将事情做得密不透风,我信他不是个庸人,否则也无法在科举中夺魁。”

    “你刚才说,他搅进了朝堂之争,如果他做这些事别有动机,你贸然进京,岂非乱了他的谋划?”

    沈南葵眼中露出担忧,“可他只身一人,如何斗得过那些位高权重之辈?”

    蔡岭轻叹一声,“沈姑娘,不管他是被逼还是自愿,事已至此,或许你不在他身边,他反倒没有后顾之忧。”

    “我不在他身边,他才没有后顾之忧……”

    沈南葵喃喃重复着这句话,脑海里忽然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她赶他离开青雨巷小院,他没有拒绝。

    她退还定情信物,还写下和离书,他明明不想接受,却还是把东西拿走了。

    她要离开,他赶来相送。

    这是不是说明,他清楚自己的每一步抉择,知道她一定会走?

    否则,那一日,他又何必怀揣着金条来送她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