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往后节假日啥的,你经常来家里吃饭,女朋友也可以带来,孩子们住校,我反正也没啥大事。”一般37岁的男人,都能吃上家里的饭菜了,眼前狼吞虎咽的何映山让谷新雨有点母性泛滥。

    “这是一个有效要约,也就是合同,不可以随便取消。”何映山立马响应。

    “孩子们回来也可以,他们快中考了吧,我可以免费帮他们辅导功课,换取美食。”他又加了一句。

    “苏阳功课不错。苏灿数理化好,英语就差一点,小子嘛,懂事晚一点。”提起一双儿女,谷新雨还是骄傲的。

    “苏灿英语不好?找我呀,如假包换的假洋鬼子在这呢!”何映山热心地说。

    “好,那先谢谢你,何博士。”谷新雨举了举手上的可乐杯。

    “姐,你能不能别叫我何博士了?叫我老弟,老何,映山,都可以。何博士三字太冷冰冰。”

    “那行,老弟,干一个!”谷新雨举起可乐杯。

    “我想喝酒,我可以叫代驾。”何映山的语气里有点像撒娇。

    谷新雨忙说:“下次吧,等苏阳他们回来一起,更热闹。”

    送何映山出小区时,经过一楼的弄堂,何映山突然站住了。

    “姐,这个也太危险了!”他指了指一楼的一个空调外机。

    对,这个外机已经这样摇摇欲坠很多年,满身锈斑,开机时轰鸣声仿佛拖拉机,但估计还能用,邻居就没有换掉。

    住在这个小区的,经济条件都一般往下,能将就就将就。

    看着何映山小心翼翼地侧身到一边去,谷新雨笑笑。

    “姐,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往这条路上走了,走那边,宁可绕一点远。”他关照道。

    这是离小区出口最近的一条弄堂,谷新雨和苏立铭一起走过无数次,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关照,人与人真是不一样,单凭这份周到细致,何映山一定是个好医生。

    “姐,国庆节时我再来。”何映山自说自话地留下约定,车子轰一声就开远了。

    收拾了厨房,关了灯,谷新雨在餐桌边坐了一会。

    城市的夜,再深也不会全黑,远远近近的灯火,投过来一束束光亮,像一艘摇晃在大海上的巨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