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里阿尼修道院无数烛火照亮了大厅中央新立起来的希波克拉底雕像。

    雕像上鎏金的铭文,篆刻着雅典城里每一位医者、修士立下的誓言。

    愿阿克索庇佑蔚蓝之海孕育的生灵……

    “索菲雅……”

    除了修士之外,现在仍然呆在卡萨里阿尼修道院的也只剩下了约翰和包括尤斯廷娜在内的三位侍从。虽然下午亚里翁尽己所能地尝试着帮助索菲雅降低体温,然而收效甚微,卡萨里阿尼修也不是斯洛乌花园,炎炎盛夏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冰块储备。这个季节,冰块的价格几乎可以和金石饰品画上等号。

    “哥哥……”

    索菲雅的意识仍然处于时有时无的状态,多数情况下,只能听到她的梦呓。

    “索菲雅!尤斯廷娜,快,去接一杯开水!”

    中世纪盛行的体液平衡学说虽然被后世认为是当时医学如此愚昧的祸端,但也并非完没有道理。瘟疫导致的上吐下泻会让人在短时间内陷入脱水状态,这无疑会在不经意间加重病情。约翰不是医生,但现代医学最基本的常识他终归是有所了解的。在这个没有抗生素,没有靶向药的时代,生存本身就是一种挑战。

    “哥哥……咳……如果这次我能好起来的话……先带我回一趟圣索菲亚大教堂吧……”

    约翰捧着水杯的手晃了晃“啊?”

    “嘻嘻……如果可以好起来,我就去找额我略三世道歉,每周好好做弥撒……”

    索菲雅虽然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却如此虚弱无力。约翰知道这只是一个玩笑,但她更清楚,这是索菲雅在一片黑暗的绝望中,为了能显得坚强而做的慰藉。

    “牧首冕下会很开心的,不过先好好休息吧。亚里翁修士很快就能治好你了。”约翰试了试水温,然后将杯子送到索菲雅嘴边。

    在尤斯廷娜的帮助下,索菲雅支起了身子,勉强喝了两口水。虽然对她而言,此时进食或者饮水只是增加胃里翻涌的不适而已。

    “哥哥……”

    “怎么了?”

    “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索菲雅思维的跳跃性总是让约翰很不适应,哪怕是在重病的时候。

    “现在你病成这个样子,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能玩什么游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