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自己到底是老了。

    屋里,江琉不知道是第几次将灯烛挑的再亮一些,凑近了灯光端详纹饰,一边写写画画,完全沉浸在了设计图稿中。

    夜间凉风习习,吹得人头脑清醒,江琉落笔越来越快,直到隐隐传来更夫“平安无事”的敲梆声,这才惊觉已是到了三更。

    图纸完成的差不多了,江琉吹干了纸墨,一并整理好收进木盒,只待明日袁木前来。

    一夜好眠。

    次日巳时,江琉才刚刚用完朝食,便听王允前来报信,说是人都来齐了,遂收拾好一晚上的成果,带上从夜里“偷”来的木饰,快步往书房去。

    书房里,钱不令、袁木一家五口人都齐齐整整的坐在椅子上,出门前袁木便交代了,等会儿要懂礼数不可冲撞了人,因此连最小的袁宁亦是坐的规规矩矩。

    江琉推门进来,几人纷纷起身:“江管事。”

    “嗯。”江琉快步坐下,直接进入正题:“今日请各位来,是想商议一下楼里存量木饰的改造方法。”

    “改造?”袁木倒是完全没想过,还能将制成的首饰改造。

    “没错,眼下咱们逸羽楼存货还有许多,均滞销几个月了,若是不加以调整,这批首饰就成了废品。”

    听到这里,钱不令亦是来了精神,楼里的首饰摆在那儿许久,卖了几个月都无人问津,他看都看熟了,没想到短短几日功夫,江姑娘就想出了法子。

    “江管事想要如何调整?”

    “正向与您请教。”说着,江琉将忙活了一夜的成果递给袁木:“袁师傅请看,我初步的想法是将木簪改成双面簪,将木钗加以点缀,木栉栉背上花纹繁复,还未完全想好,您帮着一块儿参谋参谋,若是实在不行,便先留着不动。”

    袁木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接过簪样钗样,对照着江琉的图稿细细比对。

    每一种样式配着一张图稿,图样画的十分仔细,连尺寸、深浅都详细标注了。

    其余人皆有些好奇,凑近了一块儿瞧。

    “江管事,您是想在这些木簪的背面都铲上阴花?”钱不令一看之下,不由低声惊呼。

    铲阴花指阴刻,又称沉雕、阴雕,是以刀代笔,在木料上刻出想要的花纹图案。

    阴刻木雕袁木自然是会的,且图纸上的纹样也并不复杂,比起正面的阳刻简单许多,只不过……若只是雕琢图案,边上标记的尺寸又太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