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许闲云被江琉有条不紊的节奏感染,深吸几口气,也终于定下心来。

    许闲云平生从未碰过玉器,连木头也未刻过,自是无法与江琉一样目测大小,便起身来到玉翁仲近旁,以手作尺,细细比照,将寸长记在心中。

    待起了刀,又发现木头虽软,却容易出裂纹,需要像劈柴火一样,掌握力度和角度,下刀干脆,再细细刻制。

    二人逐渐皆有了自己的节律,厅内无人出声打扰。

    周忠一边观察二人,一边暗暗点头。

    这场考验,虽说是要她们仿刻玉翁仲,但能否仿制成功却不是最要紧的事情,这整个过程才是试验的内容。

    观其心境,测其感知,视其准度,这些才是重中之重。

    这位江小姑娘,一看便是存有匠心之人,且平日应是有所研习,对尺寸大小、玉刻深浅、纹路式样等都心中有谱,只不过对琢玉之法似是不大熟悉,刀锋走势均有所偏差。

    另一位许小姑娘,虽对刻制技艺不甚了解,却是有章法的人,全程只近看了玉翁仲一回,便将模样大小记在心中,在落刀时竟能发现细小的偏离之处并加以调整,刀工却是更胜一筹。

    一炷香尚未燃尽,周忠心中已有决断,松了心神端起茶盏浅啜。

    啪嗒一声。

    最后一段香燃尽落灰。

    时辰已到。

    江琉与许闲云纷纷停了刀,将各自刻制的木翁仲平放桌上。

    周老与邱铭、梅飞花一同起身,逐一看过。

    江琉所刻的木翁仲,形状大小均与玉翁仲一般无二,且木面光滑平整,细细抚去均无毛刺,应是做了细致处理,只这落刀之处隐隐有滞阻,并不流畅。

    许闲云所刻的木翁仲,形状尺寸亦是相近,虽木面有些凹凸不平,但刀刻之处却是犹如落笔一般利落连贯,转眼看去,才发现桌面上有几节断木,上有数十道刻纹,应是练了多次才往木翁仲上落刀。

    “不错。”周忠边看边点头:“明日一早,行拜师礼!”

    江琉和许闲云俱是松了口气,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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