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彪慢慢的喝着茶水说:“如果要是光想着干点事儿,自己不想往上爬,我劝你还是不要干。知道为什么吗?光干事,没有个人欲啊望的,就是被领导们利用,被同事们鄙夷的人,你可能会出名,但你什么好处也捞不着,最后你背上沉重的负担。孔繁森,蒋筑英这样的人怎么样?干事干的,自己什么也没捞着,到了把自己干死了,而那些当官的,就拿这样的人搞宣传教育,你背上了沉重的负担,你想卸都卸不下来了。”
“是的,说的不错。”
“所谓的为官之道,就是让别人去牺牲,而自己要好好的活着。只有在官场上生存下来,你才能有升迁的机会,你被人化成了另类,不在那些当权者的眼里,你什么也不是了,前途断送了,就等于死了,就像我这样的,没人管我,你就是这个大院里垫底的人。大家看到的都是那些手握重权的人,但这大院里近千人,手握重权的人也就那么十几个,绝大多数不还是给他们垫底的人吗?现在他们给我开支,反正这钱也不是他家的,就当我是那个大院的垃圾了,而这样的垃圾越多,越是能让他们安稳的掌权,因为我们是与世无争的。”
周济想,熊彪说的没错。他认为,在这个大院里,真正手握重权的不是十几个,而是就那么一个,那就是齐官亮,其他的人,都是给他垫底的,即使不是垃圾,也都是众星捧月,月亮的光辉,让星星黯淡。
“接着说。“
熊彪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文联是个什么东西?在这个大院里,就是排名最后的垃圾,就连总务科信访办这样的部门都不如,别看我们会写点东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擦屁股纸,就是狗屎,自己还拿着当着宝似的。”
周济说:“你把我们说的可是够惨的。”
“要讲在这个大院里,人们看上写东西的人,那是秘书,书记的秘书。我们这些大手笔看不上人家那些官样文章吧?他们写好一个材料,可以用上一辈子,每年都是旧瓶装新酒,但是人家就是吃得开,因为他们在领导的周围,是领导离不开的工具。但到了文联,也包括我的党史委,就跟你所在那个小楼似的,不管你重新弄得多新鲜,也跟权力没关系的。要想靠写字混出名堂,就要进办公室给书记当秘书,但就你我来说,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周济点头说:“这个我知道。”
熊彪继续说:“你的前途是什么?无非就是个文联主席。当上了文联主席,也就到头了,你永远进不了县委班子,永远干着这样毫无权力的虚活,你什么事情也办不了,而你办不了事,不管是给公家办事,还是给自己办事,你都没有这个能耐,你就是权力之外的边缘人,就是愉悦一下自己的心智而已。在那些真正有权力的人眼里,你就是个摆设,是他们权力的陪衬人。”
“那我也要好好干,因为现在这是我的工作。你还是指点一下我在这个地方怎样才能干好吧。”
“是要好好干,可别像我啊,我现在就是想好好干,已经没有意义了,再说我没有跟任占一个势力集团有联系,是没有人肯帮我的忙的。”
“就你的能力,换个你喜欢去的地方,同样是可以有发展的。”
“不能够的,这是因为我这个看什么都不顺眼,有自持清高的性格,让大姐看的太清楚了,谁也就不会让我这样的人在他的身边的。但是你就不同了,你既有心智,又不惜自己的力气,从小事做起。”
“熊大哥,你就别夸奖我了,我现在需要你但是具体指点。”
熊彪微微一笑说:“我其实刚才都已经为你想好了。”
“刚才?刚才你不是……”
“哈,我身子舒服了,我的脑子就好使了。我想,你现在已经打下了个好的基础,这就是说,文联没人干事,干了事就是你的功劳,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大刀阔斧地干事情了。别人要先跟你争功,那可就争不去了。”
周济想,那陈娟无非就是个混日子的,她也甘愿在这个大院里垫底,她是多少没能力更自己争功,从小楼的改变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