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几乎是哀求地说道:“你们别闹了,我去找我同学问问情况。你们别哭了,行吗?!”

    焦头烂额的沈瑶初急匆匆地要走,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高禹川。

    沈瑶初抬眸扫了急诊室里一眼,大家都是丈夫和妻子互相帮扶。只有她,要一个人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一股软弱的情绪短暂地占领了她的身体。

    但她转念一想,她向来也都是一个人。高禹川也绝对不是她可以依赖的男人。

    她皱着眉,挂断了电话。

    人挤人的医院里,放眼望去,眼前只有一张张或疲惫或焦虑的脸。医生护士脚下生风,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哭喊,令人心烦又惹人怜悯。

    尽管沈瑶初自己就是医生,可在作为家属的时候,她仍是没法消除自己心底的慌乱与无助。

    她厚着脸皮去找了这个医院的同学帮忙,但医院人满为患,协调也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意味着,沈伟义还要在那张折叠床上躺着,而她也仍要受周红丽和嫂子的指责。

    沈瑶初路上打了一路的腹稿,想着要怎样安抚她们俩,又想着得赶紧去缴费,别影响哥哥看病。

    回到急诊室,想象中的画面却没有发生。

    “缴费单子呢?我去交钱。”

    之前几次沈伟义发病送来急诊,不管沈瑶初去做什么,回来的时候他身上都是一堆缴费单子,周红丽和嫂子却都只是哭丧着脸站在那里看着,绝不会拿去交钱。

    周红丽和嫂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没说话。沈瑶初有点不耐烦了,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低声怒道:“单子呢?你们是不是不想让沈伟义治病,想让他就死在这里?!”

    “不是,有人拿走了。”

    “什么意思?”

    沈瑶初狐疑地看着两人,这才发现周红丽已然不是刚刚哭天抢地的样子,眼珠子转了又转,似乎是在想办法隐瞒些什么,沈瑶初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余光瞟到自己未锁屏的手机,通话记录的最上面一项,是偌大的“高禹川”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