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牛角去不多时,复又转来。

    身后跟着一个黝黑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向众人抱拳行礼:

    “属下褚燕,见过天公将军,见过救世神将,见过各位将军!”

    “免礼!”

    张角挥挥手,指着褚燕问鲁达:“鲁神将,此子名叫褚燕,乃是牛角的爱将,莫瞧他年少,行事却是老成周到,你瞧他能否担任此事?”

    鲁达且不言语,只顾把褚燕上下打量,见他身形瘦削,手长脚长,暗自点头,心道看上去却是个灵便的。

    又瞧他一双眼睛极为明亮,嘴唇微启,似乎始终挂着笑意,自己这般看他也不恼,流露出一丝又聪明、又厚道的气质,心中生出几分好感,点头笑道:“不错,是个好后生。”

    褚燕连忙抱拳:“多谢救世神将夸奖。”

    鲁达摇一摇头:“若要救世,洒家一個岂救的来?张老道,这些将军,还有你,还有外面许许多多人,大伙儿同心协力,这才能把那黑乎乎的鸟世道掀翻。”

    伸手在他肩上一拍:“你不必叫我救世神将,洒家姓鲁名达,字智深,你叫我鲁大哥、智深大哥都无妨。”

    褚燕被他拍得身子一颤,几乎跌倒,心中却油然生出一道暖流,心想这神将看上去比我也大不到哪去,说起话来,却是让人打骨子里肯信服他。

    忍不住就叫道:“鲁大哥。”

    “唉!兄弟!”鲁达应了一声,哈哈大笑:“什么神将神将,这般称呼,才是亲兄热弟模样。”

    又道:“你力气实在差些,若肯下功夫学,回头洒家慢慢调教你。”

    褚燕愈发欢喜,这个年头,文学武道,都只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普通黔首所能学习的,最多就是退伍老兵流传出的一些粗浅技巧。

    如今神将答应教导他,那真好比姣婆遇见脂粉客,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鲁达余光见裴元绍等都露出羡慕之色,看向几人道:“一头羊是赶,几头羊也是放,伱等兄弟,若不嫌弃洒家拿大,想学什么功夫,洒家都教你们,只有一样——”

    此话一说,不止褚燕,裴元绍、李大目、杨凤、于毒几个亦纷纷立起,也不问年纪大小,都抱拳道:“大哥请说,小弟们无有不尊。”

    鲁达面容严肃下来,眼睛一眯,凝视几人道:“你们学了洒家的武艺,只可替天行道,若是用来欺压良善,凌辱好人,你们瞧着那棵树没有?”

    众人顺着他所指看去,却是门外临街一道水渠,水渠旁生了一棵大柳树,也不知生了几十上百年,足有一抱粗细,撒下万千丝绦,将小楼前的都尽情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