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道人看了看跪在面前的孙子,摸了摸他的头,大感欣慰,“吾孙,总算没有因为我识人不明而害了你一生。”

    “不,爷爷。”乾一道,“您没有害我。”

    “没有爷爷,哪有乾一?”

    察觉到爷爷的虚弱,他的眼泪流个不停。

    “我这一生,错就错在信错了乾理,将偌大乾坤阁交给他,他却生出这种歪心思,想要靠着夺舍你来飞升。”

    乾道人语气沉沉,当初,他的儿子资质一般,他也没想过要独占乾坤阁的权柄,更没想过改动儿子的命运,他相信万物自有天理定数。

    没想到的是,在推演下一任道子的仪式上,那一次卜卦的结果,竟然同时印在了两个人身上。

    当时乾理还只是个半大孩童,已经显现出过人的聪慧天资,加上他本身还在乾家人,两相取舍之下,他选择了乾理继任乾坤阁。

    没想到他这个决定,竟会埋下这么大的祸根。

    差点害死了孙子,如今还要赔上这条老命来弥补当年识人不明的错误。

    “爷爷,这怎么能怪你呢?”乾一道,“阁主狼子野心,全因他自己贪心不足,人都会变的,小时候也如何能看出他就是这样的人?”

    乾道人沉默片刻道,“我不该对他毫无防备。”

    将乾坤阁交给乾理之后,他自认卸下了肩头重担,就开始闭关,不再过问阁中事务,这才给了乾理机会,将乾坤阁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培养心腹,从而滋长贪欲。

    如果他一开始就留有戒心的话……

    也不至于到发现之时,乾理用乾一和弟子的命来威胁他,最后还让他背上了走火入魔,杀害弟子的威名。

    “爷爷,如今命线已经解开,一切都还为时不晚。”乾一握着他的手,感受到老人的手枯瘦如树皮,只剩薄薄一层经络,内心一阵酸楚,“咱们回乾坤阁去,公布乾理所做恶事,让他得到应有的制裁。”

    乾道人良久没有说话。

    乾一有些心慌,“爷爷?”

    半晌,他叹了口气,“晚了。”

    “都晚了,阿一。”乾道人抬手拍了拍他肩头,“玄天雷罚摧毁了我的修为根基,我已再难恢复。”